“阁下,到港口再支付行吗?”对于沈越这样贪婪的人,肯特觉得需要防着。
到了港口,若有异动,自然不会支付酬金,调整航向离去,对方也阻止不了。
船上的人员,不能一起全部下去,必须保持战备状态,确保对方有异动的时候拥有还手之力。
沈越明白对方心思,无所谓地说,“没问题。你们的船,跟着航行就好!”
见沈越同意,并且他们的船走前面,托马斯两人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大人,如此多的弗朗机人进入龙山所,若传出去……”杨山担忧没有丝毫减轻。
物资供应不是问题,消息传出去就麻烦了。
“放心吧,没事儿。”沈越不打算解释。
龙山所需要银子,需要海上贸易。
现如今,龙山所的捕鲸船跟炼油作坊都在紧密锣鼓地建造,必须有合适的销售渠道。
西班牙人是最合适的对象。
“西蛮靠港补给,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只要不是劫掠,也无甚问题……”徐多福说道。
沈越点头。
搜寻了一番海上,没发现还有活着的人在水里,沈越才放心地让徐多福起航。
伤痕累累的西班牙战船弗伦斯号紧跟在后面,速度慢了不少,船上水手努力地让弗伦斯号不跟丢了。
能有港口补给休整,着实不容易。
船上人员本就超载严重,食物跟淡水已经匮乏到了极致,之前几日已经开始限量供应,若非后面有郑氏海匪追杀,水手们早就造反了。
弗伦斯号并未在濠镜(澳门)补给,即使现在葡萄牙属西班牙统治,却不理会西班牙国王命令,濠镜澳的总督由西班牙国王任命,却是葡萄牙人。逮着机会,葡萄牙人绝对不会介意抢西班牙人一票。
加上为了避开视线,弗伦斯号绕开了濠镜澳,一直没得到食物跟淡水补给。
否则,沈越的竹杠,也没有如此容易敲着。
荷兰人跟郑芝龙太过黑心,相对来说,沈越的危险程度要小很多。
“托马斯,到达港口后,船上必须保留充足人员,确保能做出最快的应对!”跟着沈越的船航行着,肯特脸上写满了担忧。
“爵士,请放心,到港我就会要求提供充足的食物跟淡水补给,每次最多三分之一的船员与士兵下船休整。”肯特都担忧,更不说托马斯这样海上航行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了。
“船上超员太严重,最好能从他们手中购买战船,否则回去途中,将会非常艰难。”肯特看着船上拥挤的人群说道。
弗伦斯号超员严重,着实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人数多了,食物跟淡水消耗就大了很多,空间狭小,更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按标准配置,每个人占据的空间都小,现在船上超员了一百多号人,超载50以上,不想办法,这将会让弗伦斯号回不到佛罗伦萨。
“到了他们港口再说吧!”托马斯看了一眼前面张满帆的大明帝国军舰,摇头说道。
对于大明帝国的战船,他并无兴趣。
船足够大,火力却弱的让人无法忍受。
那样的船在大洋上航行,若是遇到了海盗或者荷兰人的拦截,一艘sān_jí战列舰,都能干掉数艘。花大价钱购买来干什么?
这些船都是靠着数量以及先进的作战方式来确保胜利。
数量不多,根本无用。
可数量太多,能够回到佛罗伦萨?
托马斯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纠结不已。
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了阻击,船行速度非常快。
沈越对于如此快速的航行却根本不满意,恨不得半天就到龙山所港口,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痛苦了有些。
而龙山所,现在正被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
一切跟沈越失踪有关系。
沈越从张家回来后就出海,只有沈夫人跟徐耀宗知道,就连徐娇都是不清楚。
卫所拨给沈越民壮训练的校场上,两百民壮,整齐地排列,落针可闻,一股肃杀的气息从队伍中弥散开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队列训练,横成排,竖成列,倒有那么一股子精锐味道。
“你们的钱粮是谁提供的?”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沈九站在点将台上,严肃着脸对台下笔直站立的两百民壮问道。
“沈越!”
下面的人齐声高呼。
“你们能吃饱穿暖,是谁的功劳?”
“沈越!”
“现如今,沈越大人被张家扣留,沈家无人做主!钱粮无法发放,队伍面临解散……让咱再回去过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大家同意不同意?”沈九继续问道。
“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两百吃饱喝足经过半个多月训练的民壮齐齐举臂高呼,声震云霄。
“打上张家,救出沈少爷!保卫美好生活!”人群中一壮汉挥舞着拳头,咆哮一声。
“打上张家,救出沈少爷。”
一开始,只有少数人跟着喊,口号凌乱,不多时,就变得整齐起来。
两百人的声音,汇聚起来,煞是壮观。
徐府,一名兵丁慌张地闯入了徐耀宗的大厅。
“大人,沈家民壮正在集结,准备前去张家要人。”手下有些惊慌的汇报,让徐耀宗平静的脸色下,内心翻腾不已。
他知道沈越干什么去了。
更清楚这是沈越跟张家联手上演的一处好戏,目的是为了帮张家在朝中的后台张培举干翻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