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匈奴贵族将领们济济一堂,已能将大帐占满。坐定,刘渊偏头问道:“步度根现在何处?”
居左首的须卜赤弇立刻起身回禀道:“被臣单独羁押在一帐中!”说完静静等待刘渊回应。
“唔~”刘渊轻发鼻音,面上一副思索的表情,突然转头对轲比能道:“你去将步度根首级取下,本单于同样算你擒王大功!”
“大单于,您不见见步度根?”另外一边的贺兰当阜疑惑问道。在他看来,刘渊提起步度根,怎么也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召见他,“耀武扬威”一番。
谁料,刘渊却直接要令人取步度根性命了,
实在有些跟不上刘渊节奏,心中纳罕,不由发问。
刘渊露出了笑容,“呵呵”轻笑两声,瞟了轲比能一眼:“还不快去?”
“遵令!”没有犹豫,轲比能果断,行了个礼,转身出帐而去。
贵族们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刘渊,望着轲比能的背影,不少人眉头皱起,大单于似乎对这个轲比能十分看重。
达奚伶站在角落里,满脸的不爽,刘渊的话他可是听清楚了。杀了步度根,就算和自己一样的擒王大功了,凭什么,很是不服。不敢对刘渊有所怨愤,但对轲比能,是更看不顺眼了。
一座中等毡帐中,步度根人呆坐其中,面无表情,帐外有数十匈奴勇士严密看押。身上有好些伤痕,已被包扎过。怎么也是鲜卑单于,须卜赤弇安排并未过多羞辱,除了被限制自由行动。
轲比能持刘渊令而来,轻松地进入帐中,打量着步度根。之前有见过他,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蒲头三兄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却能谋夺成功单于宝座。但如今,也只是匈奴人的阶下囚,轲比能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轲比能进帐,自然引起了步度根注意,同样盯着他看。“轲比能!”很明显,步度根也是认识他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轲比能淡淡道:“我奉大单于之令来……”
还未说完,便被步度根打断:“走吧!”说罢,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副慨然的表情,走到轲比能面前:“我这就随你去见见那匈奴单于!”
步度根的反应让轲比能有些发愣,随即回过味来了,嘴角掠起些不屑,直接拔出刀来。轲比能动作很快,刀势迅猛,划过步度根脖子。
步度根始料未及,鲜血迸溅,脖颈被砍掉半拉,唯一的反应就是捂住止不住血的脖子,不甘倒下。抽搐几下,很快没了声息,殒命。
“取你性命!”轲比能盯着步度根尸体看了一会儿,吐出之前未竟之言。继续举起铁刀,剁下其头颅,也不包裹,直接拎着往单于帐复命而去。至于尸体,自有人打理。
……
似是施舍一般,瞄了轲比能手中步度根首级一眼,血淋林的,摆摆手,令人拿出去埋了。
目光在帐内将领们身上扫了一圈,仆固怀荌、贺兰当阜、须卜赤弇、万俟槿、乌华黎,还有乌樾与一众匈奴贵族,王德等汉人,轲比能、达奚伶,檀柘,人才倒是不少。
刘渊不发话,帐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放缓着呼吸。“好了,散了吧!长途奔袭,又激战一日,将士们都疲惫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刘渊终于开口了。
众人齐声应诺,恭敬告退。
“防备不能放松,鲜卑人要好生看着!”临了,对须卜赤弇提点道。
在匈奴大军的严密监控下,安稳度夜,但整个弹汗山,也无多少人能入眠。最忐忑的还得数底层的部众,鲜卑算是完了,不知匈奴人会怎么处置他们。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弹汗山开始有动静了。从初时的窸窸窣窣,嘈杂喧嚣,一直到人声鼎沸。
刘渊一声令下,二十多万鲜卑部民,被驱赶着聚集一起。于弹汗山脚立起一座高台,台上设一案,早早地刘渊就带人待在上头,等待着底下慢慢聚满的鲜卑人。
旭日东升,清晨的寒意渐渐消散,人也聚集的差不多了,刘渊起身直立,扫视周边。几十万人围着的场面,刘渊不止经历过一次。但望着几十万被自己征服的鲜卑部民,刘渊心中还是生起一丝自得。
几十万人齐聚,场面不够安静,甚至有些混乱,虽然有着匈奴将士的压制。
“本单于领大军至此,今日,本单于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者,做我刘渊的顺民,今后你们就是匈奴部民,本单于保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二者,做我匈奴的奴隶,成为我将士的战利品!愿意臣服者,跪地即可。做出选择吧!”
刘渊的话一层层传递下去,自然引起了一阵骚动议论,过了许久,开始有鲜卑部民跪倒在地。如多米诺骨牌般,很快地,大部分鲜卑人都拜倒于刘渊脚下,以示臣服之意。
历来草原部落征服吞并,从来都是杀戮纵横,没有向刘渊这样的。如此,反倒让鲜卑人有些不习惯了。但能做平民,谁会甘愿去当奴隶,不管刘渊所言真假,大部分人还是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刘渊很满意,面上一片轻松之色。至于少数的“硬骨头”,丝毫没有于他心中掀起波澜,他正筹奴隶不够,正可作为将士赏赐。
弹汗山虽然拿下,不代表鲜卑就此臣服了,刘渊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处理。周边零散的鲜卑部落需要扫荡,东边东部鲜卑诸部也需派兵征剿。
东部鲜卑力量不弱,没那么好啃,虽然自和连亡后,分裂内斗。但弹汗山被拿下的消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