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匈奴刘渊如今吞并鲜卑,再次一统草原诸胡,成为草原霸主,对我大汉的威胁不可同日而语。刘渊成夏王,建汉制,对我汉家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不得不防啊。恳请大将军出兵北伐,杀刘渊,将草原胡族统一之势再次打破,消除对我大汉的威胁!”没等何进反应,郑泰又激动谏言道。
见郑泰略显激动,何进伸手一摆安抚:“公业,稍安勿躁!听听其他诸君的看法!”
何进脸上呵呵笑着,心中却是有些不屑。北伐匈奴?他脑子发热才会去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郑泰这书生之言,听不得。
“公业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了!”袁绍在旁出声道:“这些年匈奴屡次动刀兵,掀起战乱,纵使不断扩张,自身军力的消耗,部众的损失也不小。鲜卑自身也是内耗严重,方才给匈奴吞并之机。如今的匈奴,诸族并立,那刘渊想要将内部理清了,都不知要费多少心思。且刘渊建得那夏国,吾亦有所耳闻,不论不类,戎狄蛮夷之辈,能习惯我汉家礼仪,制度?这些年以来的消耗,北方胡族的整体实力是下降的,纵使如今的匈奴接受了鲜卑的遗产,也远不如当初檀石槐时代胡族之强盛,不足为虑。”
袁绍这般推测加臆想,倒是显得有理有据,得到堂上不少人的赞同。可郑泰不吃这一套,直接回道:“本初公此言吾不敢苟同。要知道,这可是匈奴。且草原胡人的吞并发展之道,从来都是越打越强,此时纵有混乱,待那刘渊理清国内,消化掉吞并鲜卑的胜利果实,悍然南侵,就在眼前啊!”
“呵呵!”袁绍轻笑几声:“诚如公业所言。但我大汉,先是黄巾作乱,后是凉州之乱持续数年;幽州叛乱方息,余毒未清;还有黄巾余孽,此起彼伏,并州白波军,黑山张燕军。哪儿还有余力出塞攻打匈奴?”
“这......”听袁绍这么一说,郑泰一滞,有些不知如何接口了。
面上稍微露出一点得意之色,向何进行礼道:“大将军,如今最紧要之事,是要保证辩皇子的继位之权。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听说陛下有心立那王美人之子为嗣。且宦官依旧张狂,上军校尉蹇硕手握军权,必须除掉。待有一日,扫清宦官这些毒瘤,大将军辅政,掌天下之权,再应对匈奴,也为时不晚!”
“不愧是四世三公,如此有见地,本初之言深得吾心!”何进抚掌大笑。
匈奴离得太远,并不能让雒阳诸公感到切夫之威胁。匈奴建国之事,也不过顺带提一下,袁绍的观点何进很是赞同。此时此刻,只要保证刘辩顺利登基,诛除宦官,他以大将军之尊,辅政天下。到时候,再效窦宪燕然勒石之故事,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议事的主题便转向储君嗣位之事。这才是关系到他们前途利益的事情,比起远在天边的匈奴,这才更值得在座诸位上心。
坐在堂中段座位上一气质出众的儒士轻微地摇了摇头。坐在其旁边的曹操发觉了,出言发问道:“公达,似是对袁本初之言也有所异议啊!”
那文士正是新进京的黄门侍郎荀攸。看了眼身旁眼睛炯炯有神的曹操,荀攸收敛起情绪,低声回道:“本初公之言,甚是有礼,只是不免小视匈奴。如今的匈奴,与以往北方强胡迥异,从那流传出的一些消息来看,在下有预感,绝不好对付,甚至比武帝时期的匈奴还要难对付。”
曹操闻言,眯着小眼睛,近乎成一线。用旁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我曹操,原志向为大汉征西将军足矣。如今,却更想成为征北将军,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耳朵尖,闻曹操之言,荀攸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这个曹孟德,果然不凡呐!荀攸心中暗暗感叹。
美稷,暮春时节,距离匈奴夏国建立已历三月。在刘渊的积极推进下,草原诸族缓慢适应着新的国度,新的制度。美稷的新夏贵族们也慢慢向着“汉式”贵族进化,许多氏族都抛弃了冗长的草原姓氏,改汉姓,还为自己于诸夏先贤中找好了先祖。
一时间,整个草原上,改汉姓,认祖宗,成为了一种潮流。而改姓刘者,更是数不胜数。
令姜合牵头,召集一些儒生,仿汉礼而制夏国新礼。比起大汉朝仪,更加简明易行。二月,刘渊颁布夏国朝仪礼法,夏国贵族皆依之行礼,秩序井然,越发向汉制靠拢。
冕服在身,刘渊侧脑袋,听着兰稚与王柔的汇报。九条细旒垂下,似是吸引了刘渊注意力。
让王柔等人,对夏国进行了一次粗犷式的人口普查,结果并不像刘渊预估的那样美好。整个夏国诸族,算上奴隶,总人口才两百万出头。而封赏与贵族食邑再加上原本氏族的人口,就占据近半之数。直接为刘渊缴赋纳税,创造财富,充实国库的部民不过一半。
虽然刘渊于夏国地方内苦心孤诣地推广邑落制度,但到如今也是收效甚微。除了原本的汉境郡县,漠南之地,推行缓慢。
但在刘渊的意志下,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堡邑于北方草原上筑造。夏国部民,就围绕着这些堡邑,游牧迁徙。在刘渊的构想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草原会据此慢慢完成它的行政区划。
刘渊也慢慢发现了,如今的夏国,最重要的体系,竟然是新形成不久的爵位制度,助他统治草原,统治夏国。
除了军队,贵族们就是他统治的根基,这可是令刘渊都有些意外的。虽则如此,对地方上的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