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娄渊很是阴郁,望着依旧在那儿叫嚣不断的当户,不少匈奴人已经被煽动起来,眼中狠辣之色一显,起身朝他走去。
那当户见稽娄渊阴沉走过来,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愈显猖狂,伸手指着稽娄渊喝骂,全不知死期将至。稽娄渊目光一凝,拔出腰间利剑狠狠一划,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扰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当户的丑陋的嘴巴依旧张着,似是有未竟之言。脖子上一道鲜艳的血线,蠢蠢欲动,很快血浆如泉涌出,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双手使劲捂住脖子,想要止住。眼珠瞪得老大,布满惊讶与恐惧。
没有几息时间,当户变成一血人,倒地而亡,临了身体还抽搐几下,再无声息。飙出的鲜血,溅了稽娄渊一身,冷眼扫了周围有些震惊的匈奴人,冷音阵阵:“祸乱军心,杀!”军气顿时一肃,所有人都被稽娄渊的狠辣与果决震住了。
稽娄渊走到坡地上,举高临下,大声呵道:“我等已到生死关头,抱怨沮丧全无用处。,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要么等死,要么继续往前走。愿意跟着我稽娄渊的,我一定带他创出生路,不愿意的,我不阻拦,任凭离开!”
没有人作声,在这大草原上,脱离大部队,只会死的更快,没有人会做此选择,只能跟着稽娄渊继续走下去。而有数百跟着稽娄渊强渡百渠水的士卒,似是想起当初的豪情,望着高高在上的稽娄渊,眼中俱涌起了一丝希望。
稽娄渊扫视了呼征与羌渠派出的部众,非己嫡系,就属他们闹的欢。被他淡漠的眼神一扫,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低下了头颅。转了转脑袋,稽娄渊激促道:“既然没人反对,那就给我进食、饮水,休息片刻,准备起行!”
缓缓穿过人群,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猛舒了口气,回过神来背心的汗水让他感到一阵凉意,方才还真是担心军心涣散,士卒作乱。
“老头,你说,还有多久才到受降城?你是不是故意带我们来这个鬼东西的,究竟是何居心?要是再不到,我第一个杀了你!”这是传来了仆固怀荌凶狠的声音。
转头一看,只见仆固怀荌单手抓住老向导胸襟,将其举起,满脸怒气。老向导悬在空中,挣扎不已,脸涨的通红,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稽娄渊急趋几步走上前,大声吼道:“仆固怀荌,你想干什么!他是我们仅剩的向导了,杀了他,你要我们都死在这儿吗?嗯?还不把人给我放下,弄死了,我饶不了你!”
难得见稽娄渊如此发怒,仆固怀荌有些心虚了,向稽娄渊讪讪一笑:“主上莫气,我只是吓唬吓唬他!”说完将人轻轻地放在地上,得到解脱,老向导躺在地上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显是憋坏了。
稽娄渊蹲在老人面前,眼神无波,轻声问道良久未缓过来的向导:”老向导,我们已经跟着你们在这草原跑了好些时日,但受降城,依旧没有影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还有多久能到,还是你也认不清路,分不清方向了!”
抬眼见到面无表情的稽娄渊死死盯着自己,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比起仆固怀荌的恐吓,更让他害怕,危险极了。老向导心里有些发慌,赶忙答道:“此处已经接近了受降城了,再往西三日便可到!”
“当真?”稽娄渊依旧那副表情。见稽娄渊不信,老向导有些急了,忙道:“小人年轻的时候走过这些路,绝对保证,不然,王子大可杀了我!”
死死盯着向导的眼睛,良久,方才起身,淡淡道:“我要的是受降城,杀了你要是有用,你还能活到现在?”
没有过多言语,休息完毕,带着三千多骑军继续西行,只为求生活命。又奔了一日,当士卒都已麻木时,老向导突然兴奋叫道:“王子,你看,快到了!”
稽娄渊闻言精神一震,看向前方,果然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满是人畜过后的痕迹。眼神一亮,振奋不已,有这些痕迹,附近必定生存着鲜卑部落,那么受降城也离得不远了!
匈奴骑军们也都脱胎换骨般振奋了起来,总算看到了生的希望,对稽娄渊服气不已,王子果然带他们找到了出路,很是自然地将向导之功忽略了。
这个时候的稽娄渊再无什么贵族风度了,衣衫褴褛,胡茬丛生,发髻杂乱,与所有匈奴大军一般,嘴唇干涸冰裂二开。开口道:“走,寻个鲜卑部落,让我等好好休养,饱餐一顿!”匈奴部众兴奋起来,呼喝着跟着稽娄渊疾驰而去。
果然,继续往西不过四十里,便发现了一个千人的鲜卑小部落,正值黑夜,宁静部落中偶尔传出点杂声。
“主上!”稽娄渊偏头看了仆固怀荌一眼,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周围的匈奴骑士也一样。自进入漠南后,就再没见过生人了,此时眼前摆着这么一支鲜卑部落,所有人就像闻着了腥味的鲨鱼,即将露出獠牙!
稽娄渊嘴角挂着笑意,轻声对仆固怀荌道:“去吧,一个不留!”言罢,身后的匈奴在仆固怀荌的统率下猛扑而去,一个个发出兴奋的叫声,将鲜卑部落围了起来,打破那安宁。
很快鲜卑部落响起了阵阵杀声,男人很快被杀光,女人被匈奴士卒yin虐,匈奴人放肆的淫笑,鲜卑妇女的惨叫,孩童的哭嚎,纠缠在一起,整个场面残酷极了。稽娄渊就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出神地望着。
当一切再次恢复宁静时,天已亮了,原本的鲜卑营地化为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