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你在这祁县做得不错,治政安民,造福乡梓啊,孤很满意!”
“臣只是尽本分罢了!”面对夏国的最高统治者,王晨强行压下心中的一些恐慌,极力地让自己表现地淡定些,但神情中还是有些紧张。
挥手令其起身,刘渊突然悠悠道:“太原士族为孤清理了一大波,太原望族,唯有你王氏孤还保留着,并委以重任。王氏做为并州士族领袖,得孤信任,当安守本分,切莫令孤失望,你,明白吗?”
王晨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紧,压下心中忐忑禀道:“臣自省得!”
“好了!带孤到你的衙署中转转!”刘渊略微一笑,气氛缓和下来。
在王晨的招呼下,刘渊于祁县城中安歇了一个多时辰,再次勉励一番,婉拒其设宴招待的请求,于日落前北归晋阳。
夜色降临,神情中带着思索,王晨踏入府们中。有小厮迎上来:“长公子回来了!老爷在堂中等您了!”
“哦!”王晨收回思绪,朝正堂走去。
步入堂内,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侧坐于案,品茗中,气度俨然,正是王晨老父王懋。
“父亲!”王晨作一揖礼。
“回来了!一县之令,百里侯,公务真是繁忙地紧啊!”王懋语气淡淡道。
王晨闻言,心知老父对其入仕夏国仍然不满,弯了弯腰:“父亲说笑了!”
“我王氏,扎根太原,世受汉禄,如今异族入侵,不思报国守土也就罢了。你与晋阳的王谨那帮人,沆瀣一气,反而主动臣服夏国,简直丢尽了我王氏的脸面!”望着王晨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王懋不禁叹道。
王晨闻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依旧恭声答道:“父亲,如今世道变了,天下乱了。您也说了,我王氏根基在太原,夏军兵锋锐利,所向披靡,夏王又远非一般胡人君主可比。王氏要做的,是保住家族上下,若要行反抗事,只怕片刻间便灰飞烟灭,族灭人亡!”
见王懋还待言语,王晨又继续道:“如今太原境内世家陨灭,我王氏已经成为仅存的世家领袖,首屈一指。而夏王睿智,知晓仅靠兵马是难以治天下的,若想在太原建立稳固的统治,化为夏国实力,有我等世家支持,会轻松地多!袁绍等人的反扑被夏王化解了,再想夺回,怕是不可能了。今后数年乃至数十年,太原,将是夏国之天下。而我王氏,依附之,今后随着夏国战车的不断前进,将不断壮大,成为……”
“好了!”王懋打断王晨的长篇大论:“匈奴虎狼之辈,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切莫玩火自焚!”
王懋一向偏爱次子王凌,未曾想到这长子突然爆发出来,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令他叹息。
说完拂袖而去,而王晨见着父亲离去,再次对着其背影恭敬一礼,坐上小案,命人热上一樽酒,细细品尝。
……
“伯槐,有你主政太原,孤可是轻松不少呀!”夏王府中,听完常林的汇报,刘渊笑赞道:“打天下需用刀兵,这治天下还得靠如伯槐这般理政良才呀!”
“大王谬赞了!”常林微微一礼,答道。
常林治理有方,有夏军的强力支撑,常林主导太原政事,上下已经彻底安定下来,一切有条不紊,步上正轨。
“伯槐还有事?”交谈一番,刘渊见常林依旧立堂中,不由发问道。
常林闻言酝酿了一会儿,方缓缓禀道:“大王,如今太原虽已安定下来,但郡内破坏严重,尤其以人口缺失为甚,壮丁劳力匮乏。郡中依旧有大量的土地空置,无人开垦。太原想要恢复之前的气象,非数年之功不可得!”
“唔!”这劳力问题刘渊也思考过,有地无人,那诸多沃土也难产出粮食,抬头问道:“你既提出,说吧,你有什么建议?”
常林直起身子看向刘渊:“大王,前次作战,您收服了诸多俘虏,袁军加上黑山军,前后足有两万余人,这些人若能安置于郡内开垦土地从事生产,那对太原的恢复生产,将有巨大的促进作用。如今夏军在郡内,算上降军,足有四万之数,夏军精骑消耗尤其巨大,以残破的太原之力实难供养,臣思大王亦不想一直以美稷之力供养太原吧!”
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手下的汉军俘虏有近两万人,被刘渊打乱编制成军,除了独孤盛与达奚伶率领于雁门境内配合万俟槿作战的两军外,其余全部屯驻于晋阳附近,每日的消耗也确实巨大。听常林之言,他是将注意打到这些降军身上了,这些人如今的战斗力且不说,但绝对都是青壮。刘渊接下来要稳,太原如今用不着这么多军队,这么多壮力确实显得浪费。
手指敲着桌案考虑片刻,刘渊方道:“伯槐此言有理,如今太原不需如此多的军队,那些俘虏,孤欲遴选精锐五千人,剩下的就放于郡内,以为军屯吧!”
刘渊这是想起了屯田制,将之与常林解释一番,常林顿时眼睛一亮,不由赞道:“大王此法,比起臣之所想可高了不止一筹呀,实乃良策啊!”
“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刘渊一挥手命令道:“素利那边有将近一万人,孤会下令其先行动作,配合你进行军屯,来年,孤不想再看到太原郡内有这么多田亩无人耕种!”
“诺!”
常林退去,刘渊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乱世之中,争霸天下,他座下有强军,但仅靠强军,必不可持久。一手土地,一手人口,这才是霸业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