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宫中荒唐了几日,刘渊终于收心了,一边恢复“精力”,一边处理国事。在晋阳,虽然一直关注着美稷诸事,但领大军悬于外,心里总是不大安稳。
漠南、河套乃刘渊根基之地,争霸天下的后方,绝不能出问题。河套诸郡,经过刘渊这些岁月的苦心发展,辖内人口,多次迁移,已有百万之众,几乎占夏国总人口三分之一之多,更是重中之重。
几日大朝,接受臣子奏事,一时间,刘渊再次陷入繁杂冗沉的国事之中。
“大王!大司徒与尚书令联袂求见!”张让进修德殿,对刘渊道。
放下手中朱笔,收起一卷奏议,抬头朝外望了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轻声道:“引他们进殿!”
“诺!”
“臣参见大王!”二人进殿拜道。
“平身,入座!”刘渊对二人示意,问道:“二位此来有何事?”
兰稚与王柔对视一眼,由王柔抬手禀道:“大王,我夏国境内,汉胡杂居,近年来,随着胡民南迁,汉民的增长,胡民、汉民之间的矛盾愈加大了。胡民欺压汉民,乃常有之事,民间械斗不断,草原部落,与汉化县邑之间,冲突不断,以河套之境内为甚。还有,地方郡县、邑落治理长官,多以汉人士子辅之,双方亦有不少矛盾,许多都闹到美稷了,长此以往,对大王统治不利啊!”
刘渊闻言表情微沉,胡民南迁,与汉杂居,还有仍用汉士子于地方,遇到这些问题,都是不可避免之事。看着兰稚与王柔,刘渊出言:“你们有什么想法!”
“回大王,臣与尚书令商讨过!”兰稚直身回道:“胡民,擅牧;汉民,擅耕。杂居一处,时因耕地牧场而斗。臣等议于夏国推行两套制度,甄别种族,胡汉分治,以胡人治胡,汉人治汉!”
“一国两制?”刘渊眉头一皱,想了想轻拍了一下大案:“孤反复强调,当今夏国,只有夏人,胡汉一视同仁,如此一来,岂非再次将胡汉割裂开来。孤之治下,胡民放牧,汉民耕作,双方互贸互易,互为补足。有矛盾,磨合便是,有冲突,械斗欺压之事,地方官员是干什么吃的,我夏国律法是拿来做摆设的吗!”
“孤之志向,乃南攻大汉,他日若真有定鼎中原之日,胡民还会大肆南迁,那个时候,该有的冲突还会加剧,难道要我大夏境内,处处两制吗,那得多多少冗官冗员!”
刘渊此言,明显是沉醉于他“诸夏一体”构想之中。
“总之,胡汉一体,不容变更,至于上下矛盾磨合,得你们费心了!”刘渊颇有些“一意孤行”。
事实上,若真施行胡汉分治,也不是不可以,短时间内,夏国内不会有诸多的矛盾冲突。但时间一久,刘渊恐怕就得更多费心于诸胡之事上了。
“诺!”兰稚与王柔见刘渊强硬的表态,无奈应诺。
“大王,还有一事!”王柔有些讲话有些小心了。
“讲!”
“国内郡县、邑落治政长官,多在任多年。臣闻底下报,不少邑长、部落大人,长居位上,渐有私化治下的倾向。不少地方,上缴美稷的贡资,也渐有少缺,还请大王省之。长此以往……”
“啪”的一声,王柔还未说完,便见刘渊已经摔下方执起来的笔,笔墨在案上溅了一长条,沾染几页纸张。
起身在殿中踱步几个来回,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异常清晰,兰稚与王柔都知晓,刘渊此时定是动怒了,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刘渊背手立于殿门口,望着殿外碧蓝苍穹,风光无限,突然笑道:“看来,对夏国,孤又该进行一番整顿了!”
声音很冷,兰稚身形一抖,似是感受到了刘渊的杀意。心中不由默念,地方上的兰氏族人,可千万不要做出些过界的蠢事啊,大王许久未动的屠刀,只怕又要祭出了。
“还有什么事?一并禀来吧!”刘渊归案坐好,似平复了胸中怒意。
“还有一点小事,五原太守王智,治理五原多年。近年来,借五原铁矿之利,多有贪墨,行事张狂,肆无忌惮。每出行,随从少则百余人,其下多有欺凌百姓部民者,郡内怨声甚众。尤其是最近得报,其于府中暗置甲胄器械。”说到这儿,王柔止住了,看着刘渊。
“哈哈!”刘渊冷笑一声:“王智此人,当初若不是以国内无人,岂能用他!”
“也罢!整顿国内,就从他王智开始!”刘渊双手合十搓了搓手掌,大叫一声:“隆頡!”
“臣在!”侍卫大将隆頡闻声入殿。
“你派百骑去一趟五原,将五原太守王智给孤捕来,上下若有抵抗,杀!”刘渊冷酷下令。
“诺!”
接下来,刘渊再次于夏国治下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治,对各邑落大人、长官大肆地进行调迁。查察多年来,贪墨逾矩之徒,情节重者,施以严惩,再甚者,入狱待死。
王令一下,不少深受夏王威严人,老实地听候调动。但更多的人心存犹疑,扎根于地方多年,也有一定的势力,行不少抗拒之事。对于此等人,刘渊当然不会手软,直接出动国内的左右两军,配合地方驻军,毫不留情的攻杀。
夏王施以雷霆手腕,持续了不过月余的“乱象”便止,刘渊对夏国国内的掌控依旧牢固。经过这番外整理,夏国上下,气象一清。
至于更北边的漠中、漠东,在刘渊大令到时,乌樾、贺兰当阜两个都督,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