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冀州通衢要害之地,太行第五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前番阎柔受命经营太行,趁着袁绍全力争夺冀州,无力西顾时,占据此处,虎视冀州。
经营了这么久,阎柔已经将之打造成铜墙铁壁,本为要塞,更是坚不可摧,成为了夏国在冀州境内,最东的据点,时时威胁冀北平原。
井陉关上,将军府中,阎柔召集麾下校尉议事,杨凤、张晟、黄龙皆在座,眭固被派往巡视南面军寨。
“将军,这大冬天的,如此正式唤我等,有何事情,请吩咐!”张晟有些大大咧咧道。在阎柔麾下,与之混得挺熟,说话如平时一般,有些“放肆”。
阎柔盯了张晟一眼,严肃道:“夏王有王令传来!”
此言一落,张晟收声,与其余校、尉一并直了直身体,表情严肃了起来。
“夏王令我军,率军东出太行,入寇冀州!”阎柔带着点思索,将王令道来。
“正好,待在这关口里,属下正觉得骨头发痒,请将军下令吧,我愿为前锋!”张晟闻言眼神一亮,直接道。
阎柔伸手一摆,让张晟稍安勿躁。兵家之事,哪里是一拍脑袋,说动就动的。在下居首位的杨凤拱手问道:“将军,大王此何意,凛冬将至,正是罢兵之时,为何反倒要我等出兵?”
阎柔若有所思,道:“大王令我等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想必自有计较,我等应命便是,趁着天气还未过冷,给袁军一击,或可打他个出其不意!”
“诺!”
底下的黄龙出言禀道:“只是,今岁以来,我军多次出兵,屡屡犯边,袁绍全掌冀州后,冀州郡县的防备可不比当初。若要东出,怕是没那么容易!袁军将领,韩猛在蒲吾,就盯着我们,我军得想法避过他们!”
“何须避过他们!”阎柔闻言眼神微冷,嘿嘿一笑:“大王既令我们打造声势,就大张旗鼓出关,此次本将议,主掠常山,对常山,我们可熟悉得很!我们不攻城,不拔邑,只掠乡里,一击而遁!”
“黄龙,此次你留守井陉,稳守关隘,务必保其不失,这是我军的退路!”阎柔脑中已有计较,对黄龙命令道。
又看向杨凤与张晟:“你二人与本将领军两千,入寇常山!”
“诺!”
“下去准备吧!”
虽然定下了出兵之事,调度好出征兵马,阎柔一时间也未轻动,井陉之中依旧如往常一般,外松内紧。考虑过后,阎柔命在南边的眭固领兵一千出动,入寇赵国,吸引袁军注意。
眭固受令而动,出西山,直逼襄国。兵力虽少,但效果不错,果真引起了袁军注意力,连邺城的袁绍都有注意到此事。冀州郡内倒未见慌乱,毕竟夏军之东出,早已习惯,郡兵果断出击。
在眭固于赵国境内与袁军缠斗之时,阎柔果断出兵了,由井陉而出,快速进军,扑入常山国内。
比起赵国那边眭固的小打小闹,常山这边,阎柔是将声势造得够大。号称万人,一路所过,烧杀抢掠,于境内大肆破坏。
在元氏的常山国相崔巨业闻讯大怒,在郡府内大发脾气。
“府君!夏贼上万之众,东出,再侵我郡县,扰我生民,各县告急,请郡府出兵援救!”下属汇报。
“太行夏军,哪儿来的万人!”崔巨业当即驳斥道:“我看他们是被夏贼吓破了胆!”
“阎柔此贼,还当冀州乃当初之冀州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窝在山中还好,胆敢出山,此次吾定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崔巨业冷哼一声,很是轻蔑。
一边下令北面诸县严守城邑,一面从南部诸县调动郡兵,很快,崔巨业领郡兵四千,北上寻阎柔而去。
崔巨业的命令,对阎柔的行动,并无丝毫影响。他此来,席卷常山北部,不攻城,不夺邑,袁军稳守城池,并不影响其在城外的动作。
偌大一国,城池岂能安置所有的人口、财物、粮食,常山国内,诸乡,诸堡都是他的目标。唯一可虑者,还真是崔巨业所率军兵。
纠缠了几日,崔巨业便大感棘手,自己似乎被阎柔玩弄了。其军行动迅速,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肆掠乡里,劫掠一番,闻己兵至,便即遁走。
袁军每每到一处,总是落后其一步,只能见到满目疮痍。至于夏军,早就遁无所踪。
真定县北十余里,崔巨业领兵至此,望着一座破败的坞堡,崔巨业怒极,马鞭很狠地抽向身旁一士卒之背:“可恶,又来晚了!”
面对盛怒的崔巨业,小卒只敢默默忍着疼。常山兵曹从事,急步奔来禀道:“府君,灵寿传来消息,言,夏军在其县境内出没!”
“什么!”崔巨业闻言眉头一皱:“灵寿距此七十余里,其军方于此作恶,怎么可能突至灵寿!”
“府君,看来夏军该是分兵了!”
拳头紧握,崔巨业突然冷声道:“传讯蒲吾的韩猛,让他出军配合吾剿灭夏军。吾就不信了,凭他阎柔区区两千人,真能将我常山搅翻了天!”
追逐许久,倒不是一无所得,至少已经摸清了阎柔的兵力,还踩着了他的踪迹。
接下来,崔巨业强迫自己耐下了性子,下令郡内,广布眼线,严密监控,一有夏军踪迹,即刻来报。毕竟是主场作战,慢慢发挥出本土优势之后,阎柔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崔巨业亦分兵,自己亲驻真定,派人监视各处关、道,以免阎柔钻了孔空子南下掠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