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刘焉的蜀侯府,本就那般华丽而壮观,称帝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刘焉的皇宫。都不用怎么扩建,之前刘焉修宫室的时候,可是用了心的。
庄严而肃穆的大殿,内里空间并不是特别大,但刘焉高居御案,依旧有种坐拥天下之感。
“臣等参见陛下!”
殿中齐声响起对自己的参拜,与过往一样的躬身行礼,只是如今他是以皇帝至尊接受朝拜。
刘焉眼神有些迷离,渴求多年的东西,他终于得到了。“益州有天子气”,已经忘记是哪个术士散播的谶语,如今刘焉已明白,天子气,也是靠他自己创造的。
“诸卿免礼!”刘焉轻咳两声,出声道,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刘焉脸上有明显的病弱之态,面色有些泛白,在去岁末他就染病了。终究是年纪大了,一病竟无好转之像。也是自感时日无多,刘焉这才急匆匆地称帝,想要尝尝这做皇帝的滋味。
原本他还是心怀忐忑,但自袁术称帝的消息传来后,就再不按捺心中的野望了。
“朕称帝,天下必哗然,益州周边势力,可有动作?”刘焉忍着身体的不适,轻声问道。
“禀陛下,益州有山川之险阻,外军难以攻入,刘表等人并无动作。反而是汉中的张鲁,益南诸郡与南蛮似有不稳!”赵韪出列道。如今他为蜀汉第一重臣,录尚书事,掌重权。
“张鲁!”刘焉眼中冷意一闪,此人翅膀是硬了!又有些后悔,当初小觑了他,不该将之放在汉中要地了。
思虑片刻,刘焉叹了口气道:“下诏,晋张鲁为南郑侯,加镇北将军,以做安抚,替朕抵御胡夏。加严颜为镇东将军,驻江州,以防荆州。高沛、杨怀,为左右将军,领军一万,弹压益南郡县,剿抚南蛮,若有不服,杀!”
刘焉的安排实则有些保守,若是之前,张鲁敢如此,他必以辣手摧之,不惜动刀兵。如之前的贾龙叛乱,刘焉杀起来,绝不手软。只是如今,病体不堪重负,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无事,便散朝吧,朕乏了!”刘焉很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陛下!”还是赵韪,出列轻唤一声。
“何事?”
“陛下,如今东宫未定,太子之位空缺,于上下不稳。臣议,陛下当早定储位,以安人心,以定国本!”赵韪沉声奏道。
在旁的刘范三兄弟,都不禁面露喜色,下意识戒备地瞥了在侧的两个兄弟一眼,随即期盼地望着刘焉。
骤闻言,刘焉瞳孔一缩,打量了赵韪一眼,当即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议!”说完丢下一干朝臣,下座而去。
储位之事,刘焉亦想过,这是有些头疼。原先无子伴侧,好不容易赎回来了,又面临着储位抉择。他心里是属意刘范的,毕竟是嫡长子,不过刘诞与之相比也不差,只是赵韪等臣子似乎更属意刘璋。
当了皇帝,刘焉反倒不如之前那般轻松,据险要而窥视天下了。
……
“袁术那厮称帝,孤倒不曾惊讶,这刘焉竟然亦行此举,与袁术成那呼应之势,却是孤怎么也想不到的!”刘渊很是感慨。
比邻益州,刘渊在北,南边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严密关注着各方情势,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儒在旁禀道:“大王,刘焉之举,确实出人意料。不过益州有山川之险,四塞之阻,刘焉在彼多年,上下早已整合收服,再加其汉室宗亲的身份。为一自守之徒,当可无碍!”
“文和,天下局势突变,你觉得孤当如何自处?”刘渊看向贾诩。
贾诩眉头轻皱,如今的大汉天下,连他这样的智慧之士也看不懂了。不过还是将心中想法道出:“大王,如今您已坐拥雍并,另有塞北之众。只要再平了西边凉州之乱,解除后顾之忧。再勤修内政,明细法度,缓和胡汉矛盾。不管外边如何风云变幻,大王皆可稳坐钓鱼台。”
闻言,刘渊点了点头,贾诩之言说得在理。如今的夏国太乱了,汉夏制度不明,权责不清,拿下关中之后,刘渊更感力不从心,只觉每进一步,都掣肘颇多。
“大王!”丘林厥急步迈入宣室殿内向刘渊递上一奏报:“淮南有最新战况!”
刘渊示意一下,再次近侍陛前的张让碎步向下,从丘林厥手中接过,恭敬地递给刘渊。摊开一看,刘渊笑了。
“淮南暗谍传来,袁术派出对付曹操的大军败了。桥蕤等将,受曹操疑兵之计迷惑,又被击败陈纪的夏侯渊从后绕袭,惨败。军队损失了七八成,败归寿春。如今曹操携大胜之势,进军寿春了!”一面解释,一面将书信递给座下诸人。
“孤之前还纳罕,这区区陈纪,何许人也,竟然能击败夏侯渊。如今看来,果真是惑敌之计。”刘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袁术,怕是危险了!”须卜赤弇望向刘渊:“袁术称帝,面对几路夹击,是不能败的。如今损失惨重,又被曹**到寿春。只怕其人心立时便要散了,庐江张勋、历阳纪灵,只怕都会受到影响。”
“好了,淮南之事,我们可管不了,关注着便是!”刘渊眼中露出一丝冷意:“接下来,我们的目标,重点放在凉州之事上。马腾与韩遂,猖狂太久了!”
“赤弇,你替孤走一趟陈仓,犒劳守军!”
“臣遵命!”
“来人,将徐荣给孤唤来!”想了想,刘渊吩咐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