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如今的上层建筑,诸子都彻底站到前台。太子刘瑞,署理吏部。刘珩、刘珝在被刘渊闲了一岁之后,又放了出来,刘珩在兵部,刘珝在刑部。
刘渊的安排,立刻让壮大了不少的太子一系的人警醒了,不敢再如之前那般得意忘形。
二堂之上,刘琤仔细阅览着近月以来,各地上报的屯田事。底下,有不少主事、郎中整理着各方奏报,一片忙碌的景象。
刘夏,不是每个县邑都如郑县准备那般充足,不是每个县令都有郑竹的能力,都似郑竹那般用心谨慎。故此,依各地上报与民部自己的监察人员汇报,屯田到户的问题很大。
有官府执行不力,迁延时日,引民心不定者;有官府准备不足,对各屯田屯民事不熟悉,朝廷诏令到了方开始细细甄别,效率低下;还有些人,似乎刻意抵触,想要给此事添乱子......总之,从胡夏全国范围来看,虽然不断地在推进,但进度并不算快!
“那些庸碌之人都该罢了!”刘琤一拍堂案,冷声道。他是被气到了,从未发现,大夏竟有这么多庸才。
“如此小事都办不好,这些人,何以治一县之民!”刘琤阴着张脸:“可以想象,我大夏子民在这干人治下,生存将如何困苦!”
底下的民部官员闻之,都底下了头,都清楚,刘琤是在发泄。这两天,刘琤是完全在与土地、人口、钱粮打交道。屯田改制落实,是他要交给刘渊的一份答卷,他很是在意。
“殿下!”法正迈步入内,见礼,手里捧着一叠奏折。
“孝直来了,走!”将法正唤至身旁,刘琤依旧怒气难平:“那些庸官,真该都与之裁撤了!”
“都裁撤了,陛下用何人来治理大夏?”法正轻笑道:“殿下,您最近有些急躁了。”
刘琤闻言一愣,随即面露苦笑:“屯田改制,事关大夏稳定,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与精力,在这收官之际,底下人却执行不力,孤怎能不急!”
在旁几名户部官员,都侧耳听着刘琤与法正的对话,心中感叹,整个户部,也就法正能与郑王关系这般亲近了。
“殿下也不要只盯着那些迟滞郡县。”法正安慰道:“并州有韦、杜二公,河东有贾太守,凉州有钟使君,这几地进展,可不慢!”
听法正这么一说,刘琤面色方好看了些,不过随后还是凝声道:“还需请诏,责令诸郡县,半年之内,必须授田到户。但有逾期者,重惩!”
“臣这边有一则好消息,郑县屯田事已然处理结束,无遗漏,无异议,其治下数万屯民,人皆欢庆,赞誉陛下与朝廷!”法正这个时候满含着笑意对刘琤道。
“郑县?郑竹?”刘琤闻言,不见喜色,反而眉头一皱:“孤素知郑县进展不慢,然如此迅速!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郑县经郡府上呈户部的文书,请殿下过目!”
刘琤接过,细细阅览,上面记录了郑县屯田事始末,很详细,诸多刘琤想看到的细节都未遗漏。
过了好一会儿,刘琤终于露出了笑容,轻轻感叹道:“这小小郑竹,倒是给了孤一个惊喜!”
语气中透着对郑竹的喜爱:“依孤看,这举于小乡亭里间寒门,比起大夏留用的那些世家子,理政能力要强得多!”
法正听刘琤这话,也不当真,清楚其是在说气话。郑竹终究是个例,虽然在大夏这样的个例也还有一些。臣服于胡夏的士族们,还是为这个王朝贡献了诸多人才的,他法正也是其中一份子。胡夏能在并、雍、凉站稳脚跟,这些臣服的士族也是有出力的。
“这样!”刘琤想了想,对法正吩咐道:“郑县自长安快马可一日而还,烦劳孝直亲自走一趟,替孤再确认一下郑县之事!”
刘琤崛起于郑县,又是郑王,对此县,是有特殊感情的。郑县那边若是真的,那他准备再好生提拔郑竹,故他对此极为慎重,他有意将郑县推为天下县邑的榜样。
直到法正回归,刘琤喜而入宫,欲直陈刘渊。
帝宫之内的刘渊,这两年,除了一如既往地操劳军国大事之外,日子过得很平淡。储位之议以刘瑞入住东宫暂时告一段落,夏国上下有了一段安宁,哪怕是表面上的。整个夏国显得很平静,而对夏国来说,平静难能可贵。
他的后宫倒是有不少变化。
思妃刘氏(汉万年公主)薨了,其于夏宫本不怎么受宠,又屡出思汉之言,更惹刘渊不喜。一直想要个孩子,刘渊少临幸,肚子又不争气。何惠妃当年薨逝时,就想抚养其子刘珣,结果被刘渊安排给皇后刘芷。就这么,郁郁寡欢而亡,终时不满三十。
董妃白也去了,欣喜怀孕,却难产而亡,给刘渊留下了个小皇子刘琪,算是由喜变丧。
唐妃产子,婴孩之出,半月而夭亡。唐妃忧卧病榻,其后自请搬往昭台宫,与万年公主刘纾作伴。
万年公主刘纾......
已经彻底沦为“过气”公主,渐渐淡出旁人视野。初时,刘纾“失宠”,还是在夏宫掀起一阵波澜,引起上下非议。惹得刘渊大怒,杖杀了数十“长舌”之宦官宫娥。而刘纾,也慢慢成为夏宫的禁忌。
但在刘渊深处,刘纾还是那个他最喜爱的长女,只是由于那禁忌的原因......
对刘纾,刘渊是早解除了其禁足令,只是刘纾似乎习惯了昭台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