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出征大军庆祝一夜,缓解将士大战一场的疲惫与紧张精神,休整一日。匈奴大军再次发起行动,分为西、北、东三个方向,往五原、云中、定襄三郡,扫荡屠各诸部。仆固怀荌、须卜赤弇、乌樾等将都被稽娄渊派了出去,若无大的变故,稽娄渊是不打算继续北上了。
而稽娄渊,则安稳地待在箕陵,整训部众,安抚将士,消化箕陵一战的胜利果实。除掉派出去的两万将士,此时的箕陵大营有近三万人,皆是精壮之士。屠各俘虏被他完全收归麾下,纳入掌控,以匈奴大单于的身份,收服屠各俘虏倒不是很难。
匈奴大营被士卒、牛羊、战马塞得满满的,旗帜林立飘扬,时而传来将士们零散的喧嚣与战马嘶鸣声。稽娄渊站在箕陵城头,望着城外大营出神,万俟槿带着人护卫在侧。此次出征的数万勇士,他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强,心中可喜,但还不够!
匈奴大小部落成百上千,人员复杂,出征在外便是数十上百支部落勇士集合,向心力不足,完全无法将最强大的力量彻底发挥出来。回王庭后,对匈奴的军事改革,得逐步展开了,稽娄渊目光坚定,暗下决心。
“万俟槿,你是喜欢我匈奴的毡帐穹庐,还是喜欢汉人的楼台殿阁呢?”按着女墙,稽娄渊看了身后的城中屋舍,问万俟槿道。万俟槿有些疑惑望着稽娄渊背影,还是恭敬地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自然是汉人的城池屋舍了,住着舒服、享受。据说中原汉境大城,更加繁华壮丽,若是有幸走一遭,住上一住,方不枉此生。”
稽娄渊闻言,淡淡一笑:“会有机会的!”说完打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有一朝此地沦为自己的天下,那该是怎样的美妙。
进入光和二年十一月,天气愈寒,距离大军北征已经快两个月。单于帐中,稽娄渊认真翻阅着各处传来的消息。派去扫荡屠各诸部的各军,进展顺利,王庭大军所至,望风披靡,尽皆臣服。当然也有不服者,聚众反抗,被轻易荡灭,剿杀殆尽。
问题出在仆固怀荌那边,自句柟败亡后,其属下诸部群龙无首,争执不断。正值仆固怀荌率军北上,有鼋居这个熟悉屠各的人领路,轻松剿灭句柟余孽。随即大肆扫荡云中境内屠各,独孤氏聚军作对,与仆固怀荌大战几场,受不了伤亡,降!
原本一切顺利,谁料在云中活动了一阵子的鲜卑人在和连的统率下向云中腹地推进,烧杀抢掠屠各诸部,意图趁机吞并。这下可惹恼了仆固怀荌,苦战日久,鲜卑人要来摘桃子,从他嘴里抢食,让他勃然大怒。
果断率军抵抗,与鲜卑人交锋,大战几场,匈奴军力薄弱,若不是仆固怀荌勇猛作战,只怕会被鲜卑人一口吞下。吃过几次亏后,仆固怀荌不再猛打猛冲,率军南撤,向稽娄渊请援。
稽娄渊叹了口气,这次本不愿与鲜卑人为敌,但局势至此,徒呼奈何。明日出征北上,支援仆固怀荌,想从他稽娄渊嘴里抢食,要看和连他有没有这个牙口,稽娄渊恨恨想到,眼中寒光四溢。
“大单于,有一行汉人求见,说是您故交。”帐外有卫士禀报道。故交?稽娄渊闻言一愣,汉人故交,绞尽脑汁思索良久,也想不出自己还有哪个故交,还是汉人。
让卫士领人进帐,稽娄渊一看,帐中站着的乃是五原太守王智。“王智,拜见单于!”王智满脸憔悴,一身狼狈,见到稽娄渊,赶紧俯身行礼。仔细想来,与王智还真有一段渊源,其性贪婪,稽娄渊之前从他手中可交易了不少汉军武器。
摆了摆手,稽娄渊好奇问道:“鲜卑入侵,王太守不在五原守土护民,怎么落到如此田地,到本单于这边来了?”
“一言难尽呐!”王智叹了口气:“鲜卑势大兵精,五原缺兵少将,抵抗不住,在下无奈弃城而逃。一路南本数百里,方才保全性命。如今北疆动荡不稳,又有鲜卑侵掠,闻听大单于在此,在下已无家可归,特来投奔,还望大单于收留。”言罢,直接跪在地上。
对王智表现的投效之意,稽娄渊有些惊讶,不过考虑一下他的处境,也不足为奇了。面对敌军,不做抵抗,不尽守土之责任,抛城弃民而逃,在大汉可是死罪。他兄长中常侍王甫已失势被诛,没人罩着他,小人总是惜命,来投奔自己也不是很突兀。
稍微考虑了一番,稽娄渊一笑:“难得王太守主动投效,本单于自不会拒之门外。不过,在我这儿,可给不了你太守之位了。这样吧,本单于身边也缺少对大汉朝廷、上层了解的人才,委屈你在本单于身边做一个汉事顾问吧!”
王智在下闻言一喜,连忙恭敬道:“在下不敢有太大奢望,能有个栖身之地,保存性命,便已满足。”稽娄渊哈哈一笑,让其下去休息,暂时随军。王智,是个小人,胆小怯战,贪婪成性,但是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稽娄渊也不介意收纳他,匈奴可不缺他几个人的粮食。
在匈奴人安排的帐篷中,王智洗漱整理一番仪容,坐在胡案前大喝了几口酒,猛吃几块肉。这一段的逃亡之路,可是把他苦坏了,终于能稍微安稳下来,至少不用担心性命之忧。
“主公,我们真要投奔匈奴人吗?”有亲信犹豫问道。王智看了手下几人一眼,淡淡道:“我现在其罪当诛,朝中兄长又已失势而亡,若归汉城,必下狱死。匈奴人能收容于我等,已是天幸。吾观稽娄渊单于有大志,若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