歠仇水域,雄赳赳,气昂昂,两万多鲜卑骑军横渡过河,皆是蒲头、扶罗韩等人聚集的部众。蒲头心情明显很好,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得意的气息,驱动着骏马前行,身形都有些晃动。
“和连真是不自量力,凭他那数千残军,还妄图夺回王庭!”吐了口唾沫,蒲头转头对扶罗韩说道:“逃得倒是挺快了,定要将其擒杀,那日后鲜卑将是你我兄弟的了!”
蒲头几兄弟在鲜卑中的势力一向不弱,这些年随着和连的乱来,也扩充了不少。此次和连战败,蒲头牵头聚集起数万骑叛乱,掌控弹汗山。
和连犹犹豫豫带着他那些残兵,猛冲猛攻,哪里是蒲头的对手,大败亏输,狼狈而逃,为刘渊所擒。
“骞曼那稚子小儿,怎配为我鲜卑单于,又是和连儿子,长大后必定为我大敌,待解决了和连,我们得着手废了他,去除这颗隐患,到时候我等方可高枕无忧!”蒲头很是兴奋望着扶罗韩继续道。
扶罗韩两脚轻踹了座下马腹,看了蒲头一眼,见其热切眼神,附和道了声“大哥说得是”。
对蒲头的心思,扶罗韩心里可清楚得很,早在之前便想自己登位单于。若不是一帮贵族反对,为了安抚人心,强行按捺住野望,捏着鼻子立骞曼为单于。
扶罗韩年纪不大,不到二十岁,可野心着实不小。南边匈奴的刘渊已经给他树立了一个榜样,只要大权在手,年纪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在蒲头注意不到的时候,扶罗韩眼中闪过一点寒光。对鲜卑单于之位他也一样有野心与追求,处理掉和连,便与蒲头争国,他心底也有打算。
“斥候给我广撒出去,看紧了和连那些人。加快速度,活捉和连,重重有赏!”蒲头适时催促了一下麾下将士。
匈奴往东,鲜卑往西,在蒲头惊诧不已的状态下,两军相遇了。歠仇水以南的土地上,两军相对,蒲头完全没有预料到竟然会碰到匈奴人。
“匈奴人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们不是在五原、云中嘛!可恶的匈奴人,占了两郡,还不满足!”望着对面足有三万的人众的匈奴大军,蒲头惊声怒骂道。
刘渊倒是眼神平静,望着对面的两万多鲜卑骑军,檀石槐留给和连的单于本部精锐基本都被和连败光了。眼前的这支鲜卑军,虽然看起了剽悍,但毫无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在刘渊眼中,这些由蒲头等人拉起来的队伍,没有底蕴,不足为惧。
“杀!”清冷的字眼从嘴中吐出,左右两翼匈奴骑军当即发动朝着鲜卑人冲击而去。强弓硬弩,弓弦霹雳,箭矢如雨,铁骑冲锋就此展开。
蒲头与扶罗韩也没料到匈奴人行事如此果决,从斥候互相探到两军对峙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照面便是果断地冲击而来。望着那汹涌冲来的匈奴人,完全没有面对大鲜卑的畏惧,顾不得许多,与扶罗韩领军抵抗。
须卜赤弇与贺兰当阜分列两翼,亲历前线,指挥作战。这个时候得匈奴军,在刘渊的洗脑之下,面对鲜卑再无低人一等的心理劣势。气势如虹,拼杀搏命,想要赚取军功。
大单于对立功勇士一向不薄,若能多斩杀些敌人,回王庭后,牛羊、奴隶的赏赐,还有军职的提升,对他们来说有着极其大的诱惑力。
贺兰当阜在右侧,攻敌人左翼,领着这些年在北部匈奴精心训练的匈奴士卒为箭头,将凌厉的攻击尽数施展在鲜卑人身体上。战骑冲杀,将他豪情彻底激起,指挥着士卒将与鲜卑人玩命。
鏖战良久,匈奴兵多势众,虽占上风,但鲜卑军依旧能坚持着抵抗。“仆固怀荌、万俟槿,你们带侍卫军上去,给我击溃对面的鲜卑。给本单于看看,你们的战斗力到底提升到了什么程度!”
“诺!”二人兴奋极了,自北上之后,几乎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此时有机会了,二人都精神振奋,更新上“骑兵三宝”后,他们可早就耐不住想要在战场上试试锋芒了。
身后传来号角声响,回头一看,刘渊中军令旗挥舞,须卜赤弇与贺兰当阜当即带人往外冲击,给侍卫军留出冲锋的空间。
拔出缳首刀,仆固怀荌与万俟槿双眼露出冷酷的寒意,领着三千侍卫军猛突而去。正在疑惑匈奴人动作的蒲头顿时反应过来,正冲而来的那三千匈奴骑军总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军阵严谨,气势凝练,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战场形势紧急,顾不得想太多,一边应付须卜赤弇的纠缠,一边分兵去中路,想要抵挡侍卫亲军。而蒲头自己,悄悄地领着队伍,向后靠。匈奴人众,士卒比自己手下更加精锐,且对面还有那么多军队还未动,再战下去,于己不利,蒲头已经有撤退的想法。
令蒲头惊掉下巴的是,面对侍卫军的冲击,派出的鲜卑将士竟然毫无抵抗之力,被一击而散。蒲头清楚地看到,双反将士相击,匈奴士卒身体似生了根一般,牢牢安坐马上。而鲜卑士卒,受到剧烈的冲击力,身形晃动,不少人因此被匈奴反手挥刀斩杀。
望着速度不减,直朝自己攻来的匈奴军,蒲头强行按下心中恐慌,果断带人后撤。疾速往东驰去,兵力本就处于劣势,他可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抵挡地住其突击。
扶罗韩在左翼,打得也很憋屈,贺兰当阜的攻击连绵不绝,让他十分难受。那如洪水猛兽般的侍卫军也让他心生忌惮,见蒲头后撤,他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