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槿,你带军将所有参与叛乱的部落都控制起来。尤其是挛鞮柘宇等贼首,无论关系亲疏远近,都先捉拿,不可放过一个。但有反抗,先斩后奏!”大殿上,冷着脸对万俟槿吩咐道
万俟槿应诺而去。这些年,万俟槿在匈奴,有些独,从一奴隶起家,成为刘渊手下的心腹大将,除了强悍的勇力,靠得就是对刘渊命令毫不犹豫地执行。
从一开始,万俟槿狼戾的性格让刘渊很是忌惮,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也放下了戒心。是把好刀,用的也很顺手,尤其许多脏活累活,尽可托付于其。死在其手中的匈奴贵族,累积下来数量足有上百,在匈奴中不知有多少贵族对其恨之入骨。
不管万俟槿那边,望向须卜赤弇:“城中情况如何,安定下来了吗?”
须卜赤弇严肃禀道:“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臣安排了两千勇士,不断巡逻各处!”
“好,封锁街巷,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任何人走动。待叛乱彻底平息,再解禁,你盯着此事!”
见到须卜赤弇肯定的眼神,刘渊方才让其退去。
“仆固怀荌!”听到刘渊叫自己,仆固怀荌身体当时就一紧,严肃地候命。刘渊没有废话,直接命令道:“今夜,给我将王宫打理干净,我要宫内再无一丝安全隐患。所有仆人、侍女、奴隶,还有各宫职司,全给我删选一遍。明日,我要见到一个崭新的王宫!”
“大单于放心,臣这就去!”抱拳一礼,转身出殿而去。
一道道命令下去,殿上只剩下王柔与王智两个汉臣,场面静了下来,二人都有些面面相觑。挛鞮柘宇的叛乱他们还未消化掉,便被刘渊召至殿中,值此时局敏感之际,他们两个汉臣却刘渊唤来,心中实在纳罕,刘渊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一场内乱,造成的损失,竟比我大军北征鲜卑还要巨大!”砰”的一声,眼见着刘渊狠拍一下扶手,哂笑的声音飘飘忽忽地自王座上传来。
王柔二人闻声俱是一紧,涉及到匈奴内乱,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汉臣实在不敢,也不愿多言。
“不知大单于,唤臣二人所谓何事?”还是王智,没忍住,出言问道。王柔没说话,但眼睛也望着刘渊,明显也很好奇。
突然换了张脸,刘渊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面上竟挂着点笑意,温和地对王柔道:“我匈奴生于草原,长于沙场厮杀,实无经纬理国之才。近年来,诸多部族之事,皆需本单于亲历。匈奴人口不多,却诸事纷杂,牵扯我太多精力。本单于有意,于王庭设尚书令一职,由叔优任,征召从事,协助本单于治理匈奴数十万部民!”
王柔一听,明显讶异极了,刘渊这是将行政之权下放与他呀!这些年,刘渊对汉人的使用,大都是试探性的。除了王德那支汉人组建的军队外,多置文吏于各部,而王柔等士人也只是顾问,无实权。
在这个时机,刘渊突然向自己这个汉人下放权力,令王柔深思不已。看来此次叛乱是刺激到大单于了,真正开始着手于匈奴内部培植汉人势力,以制衡各贵族,包括那些新崛起的军功贵族。
“诺!谢大单于!”心思千转百折,王柔还是拱手谢恩。匈奴的尚书令,仅这个名字,就值得思量许久了。
王智在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嫉妒之色。他之前可是五原太守,王柔呢,不过一边郡小吏,竟然一跃成为“尚书令”,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行政实权呀!今后他王柔只怕就是匈奴的汉臣“第一人”了!
“王智,你也不用再守着你那支按察队伍了,去北边,重新做五原太守,我匈奴的五原太守!来年,负责匈奴、汉民的迁移,与新纳鲜卑部落的融合治理!”
正当王智心中愤懑时,刘渊道出了一段让他惊喜的话来。顾不得心中那些小心思,强烈的兴奋充斥于脑中,赶紧谢恩。
待二人退下,大殿中只剩下刘渊一人。面色深沉,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意味,重用汉人,是他既定之意,只是如今提前了许多。而对王柔、王智二人的任用,只是大规模启用汉人的先兆。
踏出殿外,广场上尸体已经被搬运干净,有上百士卒忙碌地清理着残留的血迹。刘渊有些出神地漫步,路遇的侍卫皆低身行礼。
挛鞮柘宇的叛乱让刘渊警醒过来,他对匈奴的掌控,远没有明面上那么坚固。尤其是自己强行推动的变革,更是触动了贵族们利益,暗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存着反叛的心思。
这番对王柔与王智的重用,只怕又会掀起一波“口诛笔伐”。揉揉眉头,褪下脸上的淡然,忧虑显露出来。
这些年的急功近利,已经造成了根基不稳,再加上对反对者大加杀戮,强势之极,威压诸部。只是一味的强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旧贵族,原本刘渊是打算怀柔一番的。但这次叛乱,彻底激怒了他,刘渊要趁此再向所有人展示一番他大单于的铁血威严。胆敢叛乱,触碰刘渊底线者,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丝毫容情的可能。
同时,以新的军功贵族替代守旧贵族要彻底开展起来。刘渊已经下定了决心,凡是不跟着他的路走的人,都将被他扫进匈奴历史的垃圾堆。
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空气还弥漫着点血腥味。时值寒冬,又是黑夜,气温低下,寒气直入胸腹,头骨地凉。
刘渊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锦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