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鱼尚未未说完,只听得齐凤行哭了起来,开口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刚上山的时候,三师兄教我练剑,我不小心割伤了手指,赌气说这辈子再也不练剑了。三师兄也没有恼,反而给我仔细包扎好手指,还去林子里抓兔子哄我开心。而且还给我讲,林子里有不少豺狼虎豹,我要是练不好剑,以后想救小兔子就没办法救了…小时候三师兄还会背着我让我骑到他背上去摘后山的野果。三师兄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我若是不能亲手给他报仇,也就不要修这什么道了!”
赵麟行也忍着泪悲声道:“当年师父大师兄均下山云游,二师兄每日代师父料理门派事务,我自行看书练习控水之术。当我在山上山涧里练习总不得法,苦闷不堪的时候;三师兄路过看见了对我说,虽然师兄各类控术都不在行,但是我刚进山的时候听大师兄说,他的控水术是在海里练的。我带你去海里练习,我可以御兽,海里的鲸鱼鲨鱼我都控得,就算遇到也不怕。那些时日,三师兄得了闲暇,总是带我下山去海边练习。
后来我逐渐入门,三师兄便划船往海的深处走,遇到大风浪把船打翻的时候,全靠师兄御兽让鲸鱼把我们带上岸边。我们一起在岸边附近的林子里生火烤衣服,问三师兄为何待我这么好?三师兄说他自己修道天赋平平,只擅长御兽,五行法术也指点不了我,但作为师兄应该尽力帮助师弟,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后来我逐渐长大,三师兄也总是把门派各类杂务都揽到他手上,三师兄对我说他天赋平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不同,不要把精力放于门派世俗杂务上,要潜心修行,光耀宗门。”
韩鹿行也含悲说道:“三师弟和我年龄相仿,和我交情最好。记得我第一次练出凝神丹的时候,十分的开心,三师弟当晚便去山下买了杏花酒与我庆祝。晚上趁着酒兴,我便想再炼一炉,于是拿了草药开炉便炼。炼一炉凝神丹需要三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我那时年轻不胜酒力,没过多久便在炉边睡了过去。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暗叫不好,凝神丹要炼废,却看到房间桌上盘子里摆着炼好的凝神丹。而三师弟一大早又红着眼去处理派内各种杂务去了。
三师弟出身官宦世家,到了山上却吃得苦都比我们都多,待同门都如亲兄妹一般,做事细致体贴,任劳任怨。而今正值壮年竟遭逆徒王柳止毒害,天人永别!”
这时赵麟行忍住悲声说道:“师兄,眼下既已确定那逆徒王柳止就是杀害师兄的凶手,我们还是先抓住那逆徒以告慰三师兄在天之灵吧!”
齐凤行也说道:“对,我这就下山去追那王柳止!这逆徒,枉费三师兄那么看重他,竟然做出此种欺师灭祖之事!只是就凭王柳止那逆徒,如何不声不响的杀得了三师兄?”
韩鹿行说道:“师妹少安毋躁,你下山去追,不知去哪边追?我已经安排梧止带弟子去山下探查那逆徒王柳止的下落先确定那逆徒向哪里逃,我们再做计议。
我已经让弟子查问过饭堂外的门弟子,王柳止那逆徒要了不少安神催眠的药物,说是要给三师弟做安神汤。
必是那逆徒加大了药量分别参入三师弟的伤药以及骨汤之中,假借对山下遇袭之事有新发现,要向三师弟禀报之名义,不让其他弟子进入。
之后定是假意编造汇报山下遇袭的新发现,拖延时间,待一个时辰左右,药力完全发作,才杀死三师弟。随后割下三师弟的头颅放入食盒里带出,以便邀功请赏。
并假意嘱咐三师弟的亲从弟子说三师弟已经休息,不让其他弟子打扰,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王柳止那逆徒杀害了三师弟之后,从山门走出,山下暗哨没有看到,定然是从山中野路逃跑。
他带着三师兄的头颅去请赏,必然是往夏国方向去了,只是不知道他要走那条路逃到夏国去。”
丁知鱼这时才深深的体会到,即便是修道之人,也一样有贪婪,狡诈与背叛。修道之人的生命,也和普通人一样脆弱。即便像三师兄一样天神般的人物,也可能在转瞬间便天人永隔。
对于三师兄本人,丁知鱼只和三师兄认识一天,也只是匆匆的说过几句话,除此之外,便是见过三师兄力战黑衣人的英姿和对自己的保护有加。如果说悲伤,丁知鱼的悲伤尚浅。
因为对丁知鱼来说,无法像其他师兄师姐那样和三师兄有那么多的经历和记忆,只能通过师兄师姐们的描述和悲伤里勾勒出三师兄英武勇猛之外温柔细致的另一面。
年仅十岁的丁知鱼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乃至于刘管家对自己的疼爱,那是亲情。
知道隋玉公主拉十几车东西准备给自己带上路,对自己的情谊深厚,那算是友情。
知道自己先生陆毓临对自己和自己弟弟妹妹的教导和期望,严厉与温和,那是师门情谊。
而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修仙的宗门到底意味着什么?师兄师姐意味着什么?修道又意味着什么?
从师兄师姐们对三师兄的情谊来看,这更类似于亲情和友情乃至师门情谊的混合体,丁知鱼有点明白了上山之前四师兄赵麟行和自己说的那段话:“我们修道之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血有肉,有自己的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自己的爱恨情仇,切不可因为修道就被束缚住,一定要去伪存真,去除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