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九珠转过脸,面对着姜季子,压低声音道:“你要防着落师姐。”
姜季子惊异。
京九珠说:“在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无师兄和落师姐在后山崖说话,落师姐说,如果姜师姐你死了,无师兄会不会接受她?无师兄没有回答她…”
姜季子不太相信,无法判断京九珠说的是真还是假。她不了解落雪,不知道落雪会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无咎没有回答,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做出承诺。
京九珠道:“我家族中有一个表姐就是遭情敌嫉妒,命丧黄泉。希望姜师姐能多保重。”
说完之后京九珠就走了,姜季子一头雾水,不知京九珠为何要如此‘善意’提醒她。
卯时初,村庄沸腾了,有仙人来村庄收徒,家家户户打开大门,把适龄的孩童全都推到黄碧云跟前测灵根,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具有灵根的孩子,只是灵根不太纯,能修炼就好。
孩子只有八岁,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能成仙人,即高兴又忧愁。为了孩子前途,他们挥泪目送孩子离去,大声嘱咐各位仙子好好照看孩子,有机会让他下山看看他们。
这段日子辗转于各个村庄、城镇收徒,看到大家都很珍惜难得的机会,姜季子认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对修炼不像当初那样排斥。
一日他们带着收到的两个孩子来到秋水城,黄碧云说在秋水城休息半天,明天早上全城收徒。姜季子闲着无聊,把秋水城逛了一圈,没什么新奇的东西。
秋水城不像微光城是仙凡杂居,它是一座很普通的凡人城市。姜季子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回客栈,明天收徒走人。她哼着小调,转进一条行人稀少的老街,老街两边种着曲折的老柳树,有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坐在柳树下,用毛笔在画板上作画。
姜季子惊奇,来到异界,还没见过人写生,这老者的画板很前卫。姜季子三两步走到旁边,往老者手中托着的颜料板一看,里面有土黄、白土、赭红、炭黑、石绿、藏青。再看老者的画板,是在画对面的老柳树还有柳树后的房屋。画中房屋线条遒劲挺拔、条条潇洒,柳枝诗一般优美的线条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每一处线条应运都很严谨,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整个画面飘满线条,确切而不凌乱。越看越有韵味。
这位老者对线条的应用造诣极深,姜季子徒然升起敬意。
忽然老者叹息一声,道:“总感觉哪里画的不对。”
姜季子看了又看,心想,如果是追求画的形式感,写实之类的就不用考虑,老者应该不是说透视和阴影问题,最有可能在意的是颜色。
“您是不是觉得颜色太少了?”姜季子问。
老者两眼发光,停下手中画笔,望着姜季子,道:“墙面太白,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应该要加一点夕照的颜色。”
姜季子说:“只要在干透的白墙上,涂上一层淡淡的玫瑰红,就会有夕照感了。”
老者骇然,惊喜中又很怀疑,这样真的可以调制出夕照色?
姜季子道:“给我一点红,一点白,一点黑,一点黄,一点青,我还可以调制出竹月色、枯绿色、藕荷色、琥珀色、霁月色、黛色、缥色、缃色、绀青色、曙色、雪青色…中午的深蓝色、晨曦的暖色,太阳直射时的灰冷色等各个时段而变化的色调,都可以表现出来。”
老者大放异彩,把颜色板往姜季子面前一推,道:“你说的头头是道,先给我调一个夕照色出来看看。”
姜季子托着盘子,道:“您给把五色备齐了,换个大点的色板,我一次性给您调出来。您要看仔细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老者哈哈大笑,让姜季子等着。
姜季子席地而坐,看着老者一晃眼不见了!
大概等了不到五分钟,老者回来了,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堆小盘子堆在姜季子面前,把五色颜料各调制了一碗,还有数十只小号毛笔,两桶清水…东西准备的相当齐全。
姜季子一边调制颜色,一边说:“我有一个师父,很擅长画画,他把红白黑黄青叫做正五色,用正五色调制出的颜色,都叫做间色。”
说话时姜季子调出了理想中的淡玫瑰色,涂上墙,说:“颜色干了会变暗。”
接着姜季子熟练的调制其它颜色。
老者聚精会神盯着姜季子调色,瞟了一眼画上夕照色,暗自惊讶。
“你师父是谁?”老者问。
“一个死去的老头子,民间艺术家。”
老者肃然起敬,说:“他对色彩很有天赋呢。”
姜季子说:“我师父世代作画,研究色彩,从祖宗传到他这一辈,少说也有两千年的时间。他们积累了两千年经验,却没有人继承,真是可惜。”
老者道:“你不是继承者吗?”
姜季子叹息道:“不,我连师父的百分之一本事都没学到,调制几种颜色还是会的,另外,简单的透视也懂一点。”
老者大喜,道:“透视?”
姜季子快速熟练的调制出来了十几种颜色,老者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见她毫不犹豫地沾染原料,恰当的比列调制出意想不到的颜色,这些颜色一点也不显得脏。
“给张纸我。”
老者赶紧拿出一张白纸。
姜季子在纸上画了一个角,说:“我们人的视线有限,视域范围相当于一个椭圆形,假设这个角是视点,我们最大能看到六十度,就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