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看着乾昭昭如同一只暴走的小母鸡,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嘴里碎碎咒骂个不停,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羡慕。
这个丫头真的被很多人爱着。不管是屠寅,还是其他人,都在努力为她着想。
自己心中的愧疚,才是最难以跨越的障碍。
所以她选择了阻拦,不仅仅是为了祈求一线希望,能让哥哥活命,更是因为她宁愿内心愧疚的那个人是自己,这件事本就是因她哥哥而起,自责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赵秀“慈祥”看着乾昭昭,“我知道的事情已经都告诉你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魏白还没醒,孙权又刚刚新婚不久,你能调动警局的人吗?”
乾昭昭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孙大哥?朗朗姐已经把你赶出公园了吧?那正好,来大学城一趟吧?有重要的事找你……铁塔他昏迷不醒好几天了!”
伴随着一声怒吼,乾昭昭“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向赵秀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孙大哥过一会儿就到,你把刚刚的话再对他说一遍吧!你哥哥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都是警局的工作了。我还要守着我家铁塔呢!对了,他们要是需要在大学城常驻,吃饭睡觉都由大学城的人安顿,我也不管了。”
乾昭昭交代了几句,便拍拍屁股,优哉游哉地推门而出。
留下赵秀一脸茫然,昭昭这是什么意思?她彻底甩手不管了?让自己直接向孙权汇报?可,她自己难道就领了警局的编制,活该为这事儿无私奉献了?
远在山阴市区的孙权,显然比赵秀更加郁闷。
他站在松柏公园门口的寒风瑟瑟中,诧异地看着手机,“黑子昏迷好几天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柏小松倚在公园门口的门柱上,满脸无辜,“局长,我们前两天就催你离开了。是你自己不愿意的啊!”
“可你们没说黑子昏迷了啊!”孙权异常焦躁地胡乱抓着头发,“还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还有事没告诉我!黑子为什么会昏迷?他那个体格,怎么可能轻易就昏迷了?”
柏小松更加无辜地朝远处招了招手,一只巨大的灰狼悄无声息地跳到了他的身旁。他抚摸着灰狼顺滑的毛发,“局长,要不你还是到了大学城再问吧?发生了好多事,暂时不告诉你,也是昭昭的意思,为了不打扰你和明湘新婚蜜月而已。”
言下之意很明显,如今昭昭主动说了魏白昏迷的事,自然也不会再对他隐瞒别的。
孙权忿忿地一把揪住灰狼的颈毛,干净利索地一个翻身,便在灰狼背上坐稳了。
“那你们好好照顾湘湘,我得了空再来看她。”
柏小松面带微笑地挥手送别了他,“局长放心,明湘也是我的小师侄呢!”
孙权心下稍安,可是想想大学城那边的情况,又一下子揪了起来。
新婚燕尔,他也没有多想。
可如今细想起来,似乎确实有好几天都没有看见陶阿姨了。柏小松的话提醒了他,陶阿姨是湘湘的师父,如果不是有更要紧的事耽搁了,怎么会不陪在湘湘身边呢?
孙权暗恼自己太大意,不由附身对身下的灰狼嘱咐道:“小灰,再快一点儿。”
灰狼“嗷呜”一声,算是答应了。它后腿猛一发力,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仅仅半个小时,孙权便顶着一头小冰碴冲进了赵秀的房间,“嫂子,黑子到底怎么回事!嗯?嫂子呢?”
赵秀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叉子,叉子上还叉了一块苹果,盯着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史明洋坐在她床边,手里捏着一个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眼睛瞪得滚圆!
他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一口苹果给咳出来,“咳咳!姐夫!你想吓死我啊!”
“乾昭昭呢?我嫂子呢?”孙权急得满头大汗,他一把揪住史明洋的衣领,“魏白在什么地方?”
史明洋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指了指隔壁,“那边……”
“孙局长,你别急着走。”赵秀见他拔腿就跑,连忙叫住了他,“魏白没事,要找你的人是我。”
史明洋尽职尽责地替赵秀拦住了孙权,脸上写满了诚恳,“魏大哥真没事,有事的那段时间都过去了!”
孙权没好气地瞪了自家新晋小舅子一眼,最终还是不依不饶地,在乾昭昭极为不欢迎的注视下,看了一眼魏白,才又返回赵秀的房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孙权才算彻底了解自己婚礼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控制了你哥哥的人,自始至终就不是刘世安。那也就是说在我婚礼当天,指挥赵传捕猎的人根本就不是在大学城里与他签订的契约。”孙权恢复了冷静,智商也终于上线,“他完全可以命令赵传自行上山躲起来,自己则坦坦荡荡地和其他人一起来赴宴。”
“理论是这样,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在山上和我哥哥接触过的可能性吧?”赵秀指了指窗外,“现在大学城的人还在搜寻线索。我哥哥当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那个控制他的人难道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山上行动?”
“不!”孙权摇了摇头,“让大家都撤回来吧!我要是这个人,就绝对不会在山上与赵传有所接触。你想想,当时大学城里有多少修行者明里暗里地在巡逻,那个人又明显是个有反侦察经验的老手,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在山上与赵传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