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不敢顶撞,匆匆忙忙点了一批人马,星夜出城。
剩下的人,倒是有些羡慕云照了。至少云照离开,不用再面对云琛的怒火了。谁知道他盛怒之下,还有多少怒火要发泄?
他最爱的孙子陨落,等于他的野心和雄心都被摧毁,失去理智之下,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
所以,每个人心头,都是惴惴不安,充满了恐惧。
“族老,超少这次出事,也太赶巧了吧?平时天天都不出事,大族老二族老他们一回来,就出事了?”有人开始试图转移矛盾。
“是啊,超少出事,我就不信姜家有那个本事。姜家的余孽,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人。不管是姜魁,还是姜心月,他们年龄都比超少小。修为也未必压得过超少。更何况,超少还有那么多护卫随从。”
这些家伙,为了避开云琛的怒火,也是纷纷主动分析起来。
云琛倒是没有被他们左右,冷冷瞥了众人一眼:“现在说这些屁话,你们想告诉我什么?告诉老夫,超儿是大族老和二族老的人干的?”
那些属下,见他语气不对,都是纷纷闭嘴。这个时候,谁也不想碰这眉头,顶撞云琛。
谁若不识趣,那就是自己找死。
局势正尴尬时,忽然过道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哀嚎声从外头传了出来,却是云琛的夫人,以及云琛的儿子儿媳来了。
这几个人,可都是云超的至亲。包括云超的祖母,云超的父母。
一时间,满堂哭声大作。
虽然云家的人作恶无数,但是骨肉亲情,终究还是和正常人一样的。
杀别人的子弟,他们半点不觉得罪过心痛。但是真正这种事轮到他们头上,他们才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爹!您一直说,超儿像您,以后必定能继承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你一个劲让他抛头露面,一个劲让他出风头。现在好了,命都没了。现在你老人家满意了吧?”
说这话的,不是云超的父亲,而是云超的母亲。
“放肆,怎么跟爹说话的呢?”云超的父亲呵斥道。不过,这道呵斥显得极为虚弱。
呵斥完了之后,他自己都哀嚎起来:“超儿,超儿,是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啊。”
本来云琛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被老婆儿子一阵哀嚎之后,更是心烦意乱,绞痛不已。
黑着脸道:“把他们带下去。”
这满堂大哭,已经干扰了他的思维,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当务之急,是给超儿报仇,找出超儿的死因,找出真相。
家里人一哭,他还哪里静的下心来?
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带下去,云琛强忍悲痛,开始检查起了云超的致命伤口。
伤口并不难检查,是箭矢。
致命的一箭,直接从一边耳畔穿过另一边,侧面射穿了首级。看这种手法,显然是一击毙命,临死的时候,倒是没有受多大折磨。
“好狠辣的手段!”云琛眼中,闪烁着深深的震怒。这箭矢的手法,极为高明,显然不是一般的庸手所为。
“族老,超少出事,按说他那些随从,总有一个逃回来的。为何他们一个个都选择逃命?会不会,压根就是这些随从里头,出了叛徒?跟外敌勾结?超儿不察?才会中了暗算?”
“很有道理啊。卖主求荣,事发之后,拿了好处,逃出王都。这些混蛋,抓到了一个个剥皮充草。”
随从,任何一个,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要说卖主求荣,一个两个倒是有可能。但要说全部随从都卖主求荣,这完全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没有卖主求荣,为何没有一个随从回来?是被凶手强迫赶走么?这显然不太现实。
凶手若有这么强,还用得着赶随从走?全部都灭了不是更省事吗?
难道说,这些随从,是自己逃跑的?甚至云超的尸首,都是他们藏起来的吗?
云琛的面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他内心隐隐感觉,这事极有可能!
人,未必是这些随从杀的。但是尸首,肯定是这些人藏起来的。为何?一定是害怕回来之后被追责,索性一哄而散逃命。
为了争取逃命时间,所以才把尸首藏起来。事情暴露的越晚,他们逃命的时间就越从容。
想到这里,云琛胸口如遭重击。若这一切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云琛平素行为,太不得人心。
如果不是这些随从明知道回来必死,他们何必逃跑?必须云超被偷袭暗杀,也未必就是他们这些随从保护不力。
逃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认为,回来之后,以他云琛平素的暴虐,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出于恐惧,这才把云超的尸首藏起来,为逃跑争取充裕的时间。而且,还把云超的身份令牌都带出去。
事情稍微一推敲,云琛大致便已经确定了。
只是,这一箭,到底是谁射的?姜家的人?阴阳学宫的高手?还是真的如手下人怀疑的那样,是大族老,二族老一脉的人所为?
就跟之前他并没有杀过六族老一样,他本能觉得,大族老和二族老一脉似乎不可能对付云超。
但是,从结果来看,云超死了。受益最大的,绝对是大族老和二族老一脉。这又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云琛此刻是矛盾无比,一方面不相信这会是内讧,会是云家之人所为,另一方面,又很难克制不往那个方向琢磨。
……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