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你们的活计一定不轻松。”楚云晚肯定道。
苏玉霞点头,“嗯,秋意姑姑叫我和凝双去浣衣局洗衣裳。”
这么凉的天,双手浸在冷水里洗衣裳,太遭罪了,难怪冻得血红。
王牡丹得意地别过脸,“活该!我们就不一样了,秋意姑姑只让我们扫宫道,这就是和你们几个贱婢的差距!”
下雨天扫宫道,再多的灰尘也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拿把扫帚随便找个檐廊下躲着,的确是个轻省的活。
不过王牡丹说话太气人,好性子的苏玉霞回击道:“自然是有差距的,否则怎么说云晚入了雪妃娘娘的眼呢?可见老天爷是公平的,见不得好人受冤枉。而恶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苏玉霞语有所指,目光隐含怒气地瞪着周柔儿、李兰香。
一个马车上相识,情谊比其他人深厚,一个受过云晚帮助。她们,怎么能做出伤害云晚的事!?
周柔儿跟往常一样,低头不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兰香移开眼,心虚,却又傲娇地不愿认错。
苏玉霞气不打一处来,深觉自己交友不慎,质问她们:“今日如果不是若怡姑姑,云晚就要被打二十大板赶出宫!她还有命活吗?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要你们这样置她于死地!?”
周柔儿弱弱地道歉:“对……对不起。”
李兰香心一横道:“没错,是我对不起楚云晚,你想怎么样呢?”
苏玉霞气笑了。怎么样?她能怎么样!?
“算了。”楚云晚说,“人心隔肚皮,现在能看穿,值了。”
以后,离她们远远的。
看在楚云晚的份上,苏玉霞和凝双压下火气,暂且不去跟李兰香她们计较,犯不着气坏自己。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才散去。
隔日清晨。楚云晚一出房门,各种难听的话语飞来。
“真想不通,她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贼,怎么就入了五皇子和雪妃娘娘的眼了?”
“不止,听说昨晚,还是五皇子亲自送她回来的。”
“气死人了!五皇子糊涂了不成?定是被她迷惑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是个下作的贼,怎么就有那样好的运气?”
楚云晚站在人群里,无视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
她好歹活过一辈子,对姐妹背叛,他人指点,还是有能力承受的。
“这样好的运气,当然不是谁都能有的。”王牡丹酸不溜丢地嘲讽,“谁叫我们没她那股子邪媚劲呢?”
楚云晚懒得理会王牡丹,只专心地学规矩礼仪,待结束以后,她一个人去了若怡姑姑的房间。
敲敲门,若怡姑姑说:“进来吧!”
楚云晚推门而入。
若怡姑姑坐在寝室外间的椅子上,翻看新进宫女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记录。
“姑姑。”
若怡姑姑合上册子,“你就是楚云晚吧,我刚看了你入宫以来的表现,礼仪规矩学得挺到位,很不错。”
“多谢姑姑夸赞。奴婢是来感谢姑姑的。昨日要不是姑姑,奴婢怕要小命不保了。”现在想来都隐隐后怕。
“我也只是说句公道话罢了。你们初入宫庭,年纪又小,怪可怜的。”
楚云晚递上一块帕子,“姑姑,奴婢没什么好东西能表达谢意的,这是奴婢亲手绣的帕子,望姑姑喜欢。”
楚云晚从平日绣好的几块帕子里挑出一块颜色适合若怡姑姑这个年纪的,送来聊表谢意。
若怡姑姑接过细瞧。
帕子的质地是紫蓝色绸布做的,四个角各用银线勾勒了一小段纹路,靠右下位置绣着朵浅紫花卉,从花的边缘,银线填色,再以浅紫渐变向花心。
整块帕子,锁边整齐,调色匀称,针脚细密,叶片部分用了鱼骨绣。
若怡姑姑赞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样的手艺,倒是能够进尚衣局的司绣司了。”
“姑姑不嫌弃就好。”
若怡姑姑没接话,还在细瞧楚云晚绣的帕子。
楚云晚心念一动,趁若怡姑姑心情好,试探着问:“姑姑说的尚衣局是……”
若怡姑姑收好帕子,慢慢讲解给楚云晚听,“咱们宫中设有六局,分别是尚宫、尚衣、尚食、尚寝、尚药,尚仪,其中尚衣局又设四司:司宝、司衣、司饰、司绣。凭你的绣技,等受训结束,到可以去尚衣局的司绣司试试,说不定能做个使唤宫女。”
自无闱之乱发生后,宫中人员大幅度缩减,各宫都紧缺人手,相比以往,入六局的门槛要低很多。
若怡姑姑不得不承认,这批新进宫女,赶上好时候了。
楚云晚意动了。
入尚衣局,总比被分配去浣衣局那些苦哈哈的地方强,更比分配到某位女主子手底下伺候强。
楚云晚可不想卷入后宫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中,所以她最排斥去伺候某位娘娘了。能入尚衣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开始为自己的漫漫宫廷路做打算了。
当然,一切前提下,是她能平安无事!别忘了,她现在还是偷窃尚药局药物的最大嫌疑人!万一王公公为了找人出面顶罪,硬说丢失的药是用白瓷盒装的怎么办?凡事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楚云晚头疼了。她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得主动出击。
“奴婢多谢姑姑提点。”
做完了该做的事,楚云晚行礼告退,在回房的路上,她一直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证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