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楚云晚说,“奴婢以为,会去尚药局偷窃的宫女,名册上必有登记,而想要找出嫌疑最大的,可以仔细查阅下,看哪些宫女是去了尚药局却没有买任何药的。”
这倒是个法子。
那偷窃的宫女既然偷到药了,按理说是不可能再花银子买了,所以嫌疑最大的不就是那些去了尚药局,却什么都没买的宫女吗?
对楚云晚的聪慧,墨子翊很是欣赏,立马找人来核对。
其实楚云晚心里很没底。
虽然她提出的办法是不错,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存在着漏洞,不过楚云晚赌的就是新进宫女们还年幼,心思不会那么深沉,考虑的不会面面俱到,所以这个办法还是很可行的。
经过仔细核对,范围缩小,最后得出共有五位宫女有嫌疑。
墨子翊对她们进行盘问。
其中两名宫女是各自陪着自己的好友去尚药局的。另一名是因为银子不够。还有一名跟人发生了口角争执,没买成。
这四名宫女皆有人证,当然不排除所谓的人证是作假的,可相比于最后一名宫女,前面四名的嫌疑小了很多。
最后一名不是别人,正是张碧!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自己出于何种原因没有买药,更是没有人证,可吃准了墨子翊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偷的,于是一口咬定自己没偷。
“证据?”墨子翊似是听到一个笑话,“先前不也没有证据证明楚云晚有罪?不也照样要罚她?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承认了可以从轻发落,不然的话,就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逐出宫去,你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
墨子翊的话有几分蛮不讲理的味道,可他不在乎。
想要从那么多宫女中快速找出真正的小偷,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管不了太多了,只要楚云晚没事。
再者,皇宫是讲理的地方吗?难道只许尚药局的人和秋意姑姑不分青红皂白断定楚云晚有罪,就不许他断定张碧有罪?他就是这么护短了怎么了?
楚云晚不曾想,墨子翊竟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跟她所认识的那个在梅花纷扬的夜晚,温文儒雅,脸颊会泛红的清俊少年郎完全不同。
不过……这样不讲道理的墨子翊,依然很好很好。
楚云晚眼眶有些热。
没遇过大风大浪的张碧哪里受得住墨子翊的恐吓?当即跪下哭着认罪,“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啊!奴婢……是奴婢一时糊涂不小心犯了错,求殿下念在奴婢初犯,从轻发落,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张碧边哭边磕头,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秋意姑姑忙站出来,一并跪在张碧身旁求情,“殿下,张碧入宫没多久,不懂宫里的规矩,年岁又小,只要多加管教,日后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还请殿下开恩,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见到这一幕,楚云晚没来由地觉得委屈,为什么自己出事的时候,秋意姑姑恨不得立马处置了自己,换成张碧,不惜下跪求情?
这下,墨子翊不得不怀疑张碧了。
一般情况,如果张碧是无罪的,被威胁了,她应该很生气地再为自己辩驳几句,结果立马承认了,莫非东西真是她偷的?
有了秋意姑姑的求情,又有墨子翊从轻发落的许诺在前,张碧不用被逐出宫,刑法也减半,挨了十个板子。
就算只有十个板子,也疼得要命,板子上的倒刺打得张碧皮开肉绽,惨叫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每每想起都令人惧怕。
虽说楚云晚洗脱了偷盗的罪名,但秋意姑姑以没有规矩,公然顶撞上头为由,责罚楚云晚夜里守夜。
楚云晚系了件藕粉色斗篷,坐在廊下的石阶上。
随着夜色渐深,气温愈发寒冷,冻得她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挪向石阶旁一株盛开的梅树,希望这株梅树能为她挡下些寒风。
凝双和苏玉霞偷偷倒了热水送来。凝双把陶杯递给楚云晚,“云晚,快喝点热水去去寒气。”
楚云晚接过,两手捧着陶杯获取来自掌心的暖意。
见楚云晚受苦,凝双气愤不已,“秋意姑姑真是太过分了,云晚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怎么次次针对云晚?”
苏玉霞赶紧伸手捂住凝双的嘴巴,“嘘……这种话不能乱说!被秋意姑姑听见就糟了!”
凝双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苏玉霞才放开她,然后挨着楚云晚坐下小声说:“这件事情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直到刚才,我在净房听王牡丹和王芍药说话,原来那个叫张碧的宫女,是秋意姑姑的表侄女。”
表侄女?难怪,东西是张碧偷的,秋意姑姑自然要想法子包庇她,急着拉个人替张碧背黑锅。
这么看来,秋意姑姑是一早就知情的。
“锅没背成,害张碧挨了打,怕是已经恨上我了。”楚云晚感到无奈。
“这怎么能怪你?”凝双在苏玉霞边上坐下说,“分明是张碧犯错在先,落得这个下场是她自作自受。”
楚云晚摇头道:“理是这个理,可能跟谁讲去?”
如果秋意姑姑是讲理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有让楚云晚背锅的想法了。
万一秋意姑姑日后准备帮张碧报复,楚云晚自问,自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不说秋意姑姑的地位比她高,单是宫廷生活的阅历,楚云晚也是及不上的。
苏玉霞半开玩笑地说:“怕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