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但是却没有任何官员敢在西平郡逗留,再晚也是急着赶夜路回去。
西平郡现在李真在,荀宰相在,这是一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而王焕这州督也是够倒霉的了,几个小时前还是西州州督,急匆匆来了西州,闷声不响的就成了西平郡的郡主,接替了秦飞的位置。
但是王焕也不含糊,虽然今天受了奇耻大辱,坐了高板凳,也成了一个笑柄,还摔断了一条腿并且气出了内伤。
但是王焕也长了记性,顾不得那一身疲惫,趁着荀释飞和李真能够看在眼里。连夜接管了西平郡的各项事务。
一夜通宵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王焕直接就掌管了西平郡,第一件事就是将农机局的人召集到了府衙,开启了推广犁地机的会议。
会议很简单,也很仓促。
出了府衙之后,农机局的人和官府的人混杂在一起,就立即奔向了西平郡管辖之内的所有耕田之中;
有日出而作的农民,以及帮老百姓干活的公务员噤若寒战的看着一队队的人马,推着一辆辆机械来到了田野之中。没人敢说话。
昨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平郡,所有人都知道了。
王庆出名了。
坐高板凳的王焕出名了。
那个吼叫着自己有天萎的刘郡主也出名了。
而秦飞被活活抽嘴抽死,也传开了。
整个西平郡的所有老百姓心里惊惧,昨天是真的下狠手了啊,但同时也很警醒,那些帮自己种田的公务员还真不是东西啊。以后可不能对这些人毫无防备了,他们搞不好就给你搞破坏了。
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公务员了。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西平郡的公务员队伍变得闻风丧胆,谁也不敢互相聚在一起聊天了,谁也不敢吐槽抱怨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王庆。、
不出意外的话,王庆这辈子也就当不了公务员了。
就算荀释飞没处置他,官府没处置他,他也要倒霉了。、
一个把自己领导弄死的下属,哪个敢继续用他?别说他了,王庆所有亲戚都要倒霉,只要是体制内的,都要倒霉。
而今天的田野之中风气也变了、。
以前整个田野里都是穿着脏兮兮的正装,工装,腰间挂着皮鞋的公务员。今天再也没人敢这幅行头了,每个人都穿上了脏衣服,脏鞋子在地里踩,打扮的和农民一模一样。谁也不敢再特立独行彰显自己的身份了。
以前是生害怕别人看见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农民。
现在是生害怕别人看见自己,觉得自己不像个农民。
而其中有一些出门还做了头型,还专门打扮了的人,倒霉了。西平郡大大小小的领导也都长了记性,把那些人全部暗中记录了下来,一统计之后,没要多久直接就把那些人带走,然后暗中开会,直接处置了。又重新换上了人来顶替他们的位置。
“那是什么?”
“犁地机、。”
“犁地机?就是那个领导不让用的机器?”
“现在让用,现在不敢不用了。昨天晚上开会的现场,把整个西平郡的官员都收拾了一遍,现在谁还敢不用,那就是找事情了。”
“用了也好,干活速度要快不少。”
“唉兄弟,你帮我看看我脸上有脏东西么?等会儿领导快来了。”
“有,有一坨污泥,来,我帮你擦了。”
“不,不能擦。才一坨污泥?你帮我再糊两坨在脸上。”
“你这是何必呢。”
“农机局的人来了,等会儿领导肯定要陪同视察犁地机的开荒场景。要是让领导看见我这么干净,那我就完蛋了。”
“不会把?”
“怎么不会?刚才我隔壁的那个家伙,油头粉面的就来种地了。没一会儿就让人悄悄带走了。现在这个关头,整个西州谁敢搞特殊化谁就要倒大霉。”
“是啊,我也听说了。昨天整了一下整个西州所有的地方官,今天命令就下来了,领导用更严格的手段来整我们了。唉,命苦啊,都怪那个王庆。到处乱说话,乱嚼舌根子,这会儿让整个西州跟着倒大霉。”
“……”
众人闲聊着,却讳莫如深,不敢乱说什么话。
农机局的人也没有多言,没有和这些干活的公务员过多交谈,他们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农机局才是风口浪尖。
犁地机要是没好好表现,那下一个倒霉的可是他们。
“来,使用犁地机请排队来。先登记。”
然后那一大片田里的人都蜂拥了过来,无论是本地农民,还是公务员都过来了。好奇无比,其实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很快进行了登记排队。
农机局的人也不含糊,当即启动了一辆辆犁地机,拉近了荒地之中。
嗡嗡嗡
犁地机冒着黑烟咆哮了起来。
不少人暗皱眉头:“这……这能行么?”
“听说犁地机犁出来的地,长不活庄稼啊。”
“听谁说的?那都是迷信,现在谁还信这个啊。”
“我听别人说的。”
“有什么科学依据?犁地机很效率,很科学。你们不要被误导了。”
“……”
众人聊着,就看见那第一辆犁地机在一片荒地中趟了过去。
一路过去,泥土全部整整齐齐的被翻了出来,大块大块的,看起来非常规整。
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