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又写了一个大字,之后实在没有力气了,只好闭目养神。
弦轲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原来是个“查”字。得令的他庆幸暂未受罚,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坏消息不断。那日掘突重伤离队,郑军军心涣散,整营几乎被全歼。索丘知情后,立即亲率一营救驾。经过城下一番激战,圣司马知难而退,但却守在不远处伺机而动,显然是在等孟津的援军。果然,卫侯很快便全线进攻。在掘突、索丘都不在场的情况下,轻松突破南岸郑军防线,不日便与圣司马会师洛邑。
由于主公重伤,索丘默默挑起了大梁。他抓紧时间收拢溃散的兵马,使人数不至于和敌军过分悬殊,同时到处收集弓箭、滚木、擂石,作为防守的武器,另外还将所有粮食统一调配,做好长期坚守的打算。
大战在即,城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尽管郑伯还未能下床,姬宜臼却三天两头就来探望。掘突知道他并非全出于关心,更多的是因为心慌,于是劝道:“天子莫急。原先没摸清卫侯的伎俩,被暂时将了一军。现在寡人知道了他的底细,已经胜券在握!”
“哦?他的底细是什么?”姬宜臼将信将疑。
“交兵之前,我们分析卫侯的赌注只有圣六师,全盘托出后,镐京和朝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必败。”
“是啊,但是卫侯根本不顾后果。”
“对,我们当时都想不通,觉得卫侯是老糊涂或者气疯了。现在看来,这是寡人唯一失算的地方。老狐狸根本既没傻也没疯,而是在打时间差!”
“时间差?”
“是的。他想抢在我们的人攻破镐京、朝歌之前,率先攻破洛邑。拿下周召和天子,是卫侯翻盘的唯一希望,所以才不惜孤注一掷!”
姬宜臼若有所悟:“所以卫侯在孟津渡河是幌子,奇袭洛邑才是真正目的?”
“对!”掘突咬牙切齿地说道,“卫侯到底是卫侯,对付他一刻不能大意。他知道寡人清楚圣六师的兵力,所以故意在河北驻扎三片大营。帐篷、炊烟、巡逻兵等表面工夫一样不少,就是为了让我们误判他全部家当都在孟津,以掩护从崤关偷袭的军队。”
说到这儿,掘突悔恨看向索丘:“要是当初听司营大人的话,攻击哪怕试探一下,就不至于被蒙骗地团团转了。”
索丘拱手行礼,默不作声。
“那现在该怎么办?”姬宜臼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