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与袁执事客套几句,顺便让他介绍一下刑罚司的情况。袁执事之前在铁翎峰的差事类似凡人衙门里刑房的刑书师爷,不但对于万兽谷各种禁律门规滚瓜烂熟,而且对从审案到结案的各种程序也都了如指掌,对于殷勤来说到还真是个当用之人。
正聊着,秋香与到后山帮忙阉猪的岳麒麟也来了。殷勤手上现在宽裕的很,殷公丑和范猴子正陆续往花狸峰发猪过来。
鉴于之前赤睛猪被人下蛊,殷勤对于赤睛猪崽的收购规定了三条。一是登记保人制度,你不是卖的价高吗?我还可以再加一成,条件是每头猪崽的耳朵上都要用烙铁烙上一个特殊的记号,并且记录下此号猪崽儿卖主的详细信息以及为卖主担保的保人信息,一旦发现猪崽为病猪就要追究卖主与保人的责任。
二是检疫制度,花狸峰专门请了擅长医道的修士仔细检查赤睛猪崽确保无病。
三是隔离制度,为了防止运输过程中被人动手脚,殷勤规定赤睛猪崽上山之后三五头为一组小规模圈养一段时间,然后才集中到催肥的大圈。
有了这三条,虽然每头猪崽的成本提高不少,但也有效地防住了燕自然所定的瘟猪之计。
殷公丑对于殷勤将大笔灵石洒在猪场上面颇为不解,也曾委婉向他问起,既然售卖彩帖能有如此高的回报,何苦去弄猪场?
殷勤答他道:“万兽谷以驯养灵兽闻名天下,这个传承不能丢。再说售卖彩帖虽然来的快,却不是长久之计,驯养灵兽才是立宗之根本。”
殷公丑将殷勤的回复讲与虫王,令狐若虚却叹了口气说出四个字,让他吓出一身冷汗:“兽潮将至!”
殷公丑小时曾在小仓山经历过一次所谓的兽潮,若非仓山郡王派出私军相助,小仓山的近百万人族便全成了妖兽的血食。
现在想起那次兽潮,殷公丑还是心有余悸,哪知后来他与令狐若虚说起那次兽潮,却被老虫王嗤之以鼻:“小仓山那次算哪家子的兽潮?真正的兽潮铺天盖地,整个大仓山都会被兽群所覆盖,便是仓山郡城也不见得能够抵挡得兽潮的冲击。”
“那咱们万兽谷呢?”殷公丑忍不住问道,“万兽谷的位置比仓山郡城更加突入荒原,怕是要最先经历兽潮之血洗啊!”
令狐若虚苦笑道:“据说七百年前,宗门曾经经历过一次千年难遇之大兽潮,据经卷所记载,那次兽潮,宗门七大金丹,陨落其三,更有三条大的龙脉毁于兽潮之下,那时宗门尚有怒蛟上人这等元婴大能坐镇宗门啊。”
“以宗门现在的实力,倘若再经历一次七百年前的大兽潮,我辈修士该如何应对?”殷公丑当时被虫王的一番话说的脸色发白,忍不住追问。
“唯有祈祷上苍,兽潮不要来的太大,不要让万兽谷首当其冲,不要让万兽谷的万年传承毁于我辈手上。”令狐若虚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殷公丑沉默良久,忍不住又问:“倘若真的抵御不住兽潮,何不干脆将山门迁往武朝内陆?”
令狐若虚道:“天下七大宗门,以武氏一家独大,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能容我们六宗存在?”
殷公丑恍然道:“武氏将六宗驱至武朝边境为其镇守四方,为的就是让我们替他抵御兽潮吗?”
“兽潮从来都是起于西疆,从这个意义上说,咱们万兽谷与仓山书院的确是武朝特意安置在西疆的两处缓冲所在。而且蛮荒之上,几百年便有一次兽潮,侵袭太过频繁,才导致万兽谷与仓山书院的修士过早凋零,一直在七大宗门中排名垫底。”令狐若虚幽幽笑道,“不过其他几宗的日子也未见得就是高枕无忧。你莫看指月山居于南方物产丰盛之地,七大宗门万年老二的位子坐的很稳。九幽山庄也居于南方,其中修士每日里品茶论道,貌似四平八稳,悠然自在。殊不知南方几大蛮族经过几千年的休养生息,实力已经恢复不少。早在百余年前,蛮族那边曾经泄露过一些消息,有大蛮巫曾经预言,蛮族将于三百年内诞生第七位新蛮皇,一旦新皇现世,曾经被武祖打残的七大蛮皇又将重新聚首蛮荒,到那时指月山与九幽山庄便有灭门之灾。”
殷公丑第一次听到蛮荒七宗的种种莘密,一时间只觉得心潮澎湃,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以前蜗居小仓山时,以为天下最大的城池就是仓山郡城,以为修为能到武青衫的水准就能天下无敌。此刻听令狐若虚纵论天下大势,才知道以前的眼界是多么狭小,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殷公丑心中感慨,忍不住又问:“铸剑谷在七宗排名第三,却为何将其安置于东方坠星海之畔?剩下一个七杀门,其山门所在却是很少有人知道。”
令狐若虚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道:“若我所收集的情报没有错误,七杀门的山门应该在极北之地。至于这守在坠星海的铸剑谷么,却是与三千年前武朝内部的一场萧墙之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极北之地?听说那边一片苦寒寸草不生,连妖兽都少见,能对武朝有何威胁?为何要将七杀门置于此地?”殷公丑知道坠星海那边涉及武朝机密,令狐若虚也不见得知道详情,倒是对传说中极为神秘的七杀门将山门选在极北之地颇为惊讶。他曾听朱丑妹说过当年投靠七杀门的事情,朱丑妹当时颇为遗憾地对他们说,若是当年投了七杀门,能够混到内门弟子的话,便有可能去往七杀门的山门朝拜了。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