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脚本快,且轻功卓越,没跑多久便把群丐甩在身后。再跑一会,回头见不再有人追来,这才停下来穿着粗气,骂了句:“晦气!”他这次出来原本是为打听燕京城的动向,碰巧见到了这拨乞丐,突发玩心,也充起了其中一员,想借此从中打探点消息,哪曾想消息没探到,却让人家臭揍了一顿。也是他少年心性,压不住火气,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越不舒服就越想,当下决定有意回去羞辱那群乞丐一番。不过张三年纪虽小,也好冲动,但可不傻,转瞬间便又想到:“为何那群乞丐会找自己晦气呢?难道他们认出了我?或者我这身行头露了马脚?”想到此低头抓起腰间所绑的四个袋子,解下来仔细观察了半天也不见有甚端倪,但总觉系在腰间略有不妥,便索性将袋子卷好放入怀中,又原路折回,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机密之事,顺便也解一下自己被打之辱。
张三沿原路快步返回,一路上细心留意,却并不见众丐踪影。待得回到刚才那间祠堂之时大惊失色:屋中横七竖八躺满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殴打自己的那十余名乞丐。张三心中突突直跳,从刚才自己离开祠堂到此刻返回,也就用了不到两柱香的功夫,这群乞丐刚才还好好的,怎的一眨眼就都一命呜呼了?难不成屋中有鬼魅之物,能在瞬间取人性命?心里虽觉这旧屋古怪,但少年人的好奇之心却驱使他一探究竟,便不自觉地踏进屋去,仔细观察群丐尸体:这些人死得当真奇怪之极,死者全都脸上发紫,额上青筋条条爆出,表情狰狞,显是经历了极其痛苦之事挣扎而亡。再看颈部,一道道血淋淋的疤痕,立时明白这伙人乃窒息而亡。究竟是什么会让他们死的如此之惨?
正思量间,耳听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门口站了七八个乞丐:为首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五短身材,面目黝黑;其余众人均三四十岁左右,腰间系着三四个袋子不等。张三惊诧望着众人,忽听其中一个乞丐喊道:“果然是你!”张三仔细观察,原来便是先前已经见过的那二代弟子。那弟子对老者说道:“邓长老,就是这小孩的同党使手段害了众位兄弟。”老者不答话,命众丐将尸体衣服扒开,见每人的胸口处都有巴掌大的一块红晕,老者脸上微微变色,再命众丐仔细观察红晕中间是否有细小针眼,众丐查完均朝老者点了点头。老者盯着张三看了好一会,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跟紫竹宫什么关系!”他此时语气虽然平缓,却不知不觉给了张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张三没想到自己会牵扯到这许多条命案当中,此刻见这老者双目凛凛地盯着自己,众丐也都咬牙切齿,心知不妙,便大声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竹宫,他们的死也都跟我没关系,我现在要回去找我姐姐,告辞!”说罢一甩手,朝门口走去。
老者幽幽念道:“找姐姐,找姐姐……是了。”眼见张三便要跨出门去,忽然一掌拍在其胸口上,将他打了回去。
张三原也知这群乞丐可能会动手,出门之时暗自提防,哪曾想这老头出招竟如此之快,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然中掌。他只觉这一掌打得自己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胸中顿生一股浊气四下乱窜,再忍一会,只觉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吐出血来。这口血吐完立时轻松自在,便抹抹嘴巴站起身来朝那老者吼道:“你干什么打我!”说着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老者。老者见这少年身中自己一掌居然还能站得起来,且说话中气十足,不禁大吃一惊,道:“哼哼,老夫看走眼了,紫竹宫的功夫果然有些门道。如此,老夫便领教了!”说罢,便拉开架势准备与张三一较高下。
张三初时还心中有气,此时见老者如此这般,适才又被他打了一掌,料想自己从他身上定然讨不了好去,便对老者喝到:“老头,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竹宫的,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啥竹宫是干啥的!”见老者不语,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他知自己斗老者不过,那还不如倚小卖小,他适才听那二袋弟子称呼老者为邓长老,虽不知长老是个什么官,却也决计小不了,料想这对方既然贵为丐帮长老,那自不能以大欺小。
老者见他眼神真挚,似乎不像说谎,态度便温和不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来?你与我丐帮兄弟又因何结下梁子?”张三抬头看了眼二袋弟子,见他正双目圆睁,怒视自己,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将自己如何进城,如何被抓,如何又折回此处等事一一说了,只是于裴满真等人却只字未提,只说自己自小便是流浪街头的小乞丐。他知那晚随裴满真等人在燕京城里闹出这么大的事已是众人皆知,眼前这群乞丐是敌是友暂时未知,万一让他们知道了裴满真的下落那可当真麻烦。他本口齿伶俐,讲起故事来更是栩栩如生,当说到自己如何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又如何离他而去之时更是潸然泪下,听得老者也是倍感同情,不住叹气。张三原以为那老者会放自己走,却不想那老者突然问道:
“适才你说你要回家找姐姐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看你似乎是练过武功之人。”
张三心中一惊,这裴满真他是万万说不得的,便又编了个谎说自己行乞之时遇到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女,一时心软就将她带到自己栖身的茅屋之中,少女较自己年长,因此称呼其为姐姐。至于武功,乃是从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