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辛大哥,方才家师给您添麻烦了。”
挠了挠头,江易飞愧疚地说道。
莫小楼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根本没把那老头放在眼里。
反而,眼前这位不惧生死,为家族出头的少年倒是他重点关注的培养对象,定睛一看,只见江易飞左眼中的淤血已有明显消散,看样子这药丸对内外伤确是有着不错的疗效。
“回去好好修炼吧,你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莫小楼起身,这棋在院子里是没法下了,于是他便招呼小黑一同进屋,他知道,今日自己不丢光人类的脸面,这小妮子定不罢休,搞不好真会冲过,将那老头生吞活剥。
“是,老师!”江易飞认真地鞠了一躬,面色肃穆。
“等等,你叫我什么?”反应过来的莫小楼立时驻足。
“辛大哥啊。”江易飞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这小子……倒是得了便宜还懂卖乖。”莫小楼摇了摇头,哑然失笑,倒也没跟他较真,背负着双手不紧不慢地在小黑的尾随下进了屋子。
望着那年轻单薄,却显老成的背影,江易飞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为何,这萍水相逢的辛大哥会对自己这般器重,或许他也曾经遭受过别人的白眼与嘲笑。
“老师,您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此刻,在这少年的心中,已经将眼前这位辛大哥与莫小楼共同摆在了偶像行列。
……
四天时间,眨眼即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入羊角崖,隆隆的马蹄与交谈声在烟尘飞扬中滚滚而来,一面绣着血红色“王”字的黑色锦旗,在晨风中舞动飘扬。
王家人声势浩大,来得高调,随行者中竟有两位融合初期的高手,炼气修士更有数百之众,将约战地点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家子弟个个昂首阔步,盛气凌人。
当中一位融合期修士一个纵身,跃上了高高的山崖,将绣有王家族徽的锦旗高挂在羊角崖之巅,气势如虹,耀武扬威。
此番王家胜券在握,家族高层也想利用此次比武,彻底把江家仅存的进取之心浇灭,因此特许江家家主江沉北到场观战。
江沉北只携寥寥数人,皆为亲信护卫,除去江承业外,未见其他族老,想来都是耻于前来蒙受羞辱。此情此景尽显江家人单力薄,光在气势上便已落了下乘。
莫小楼也与小黑、江易飞、江蝶儿并肩飞来,眼见对方人山人海,却面不改色,怡然到场。
蝼蚁再多,终究只是虚张声势,难入金丹期大修的法眼。
“辛先生,昨天的事,我要谢谢你。”
如今江蝶儿已经知晓莫小楼一直在背后教导江易飞,对他的称呼自然变为了先生。
莫小楼略感惊讶,他本认为,以江蝶儿的性格定会同承业长老一样,斥责自己教坏弟弟,不成想,今番她竟出言感激,看来她对江承业的做法也颇感不满。
“没什么,等下有了结果再说。”
此时,偏头瞥见江易飞双眉紧锁,面有愁容,鬓角已微微见汗,莫小楼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放轻松,尽管不遗余力去战。”
然而江易飞闻言只点了点头,此刻他神情恍惚,显然不在状态,
莫小楼眉间微微一皱,未开战便已怯场,这如何能胜?思忖片刻,他说道:“大丈夫男子汉,个人荣辱尚在其次,但飞儿你务必要明确一点,今日一战,你肩负的是什么。”
“我……”
试问,面对敌方如山如海的声势,即便心志再坚定的少年,也定会慌乱,何况江易飞只有十五岁。
“你肩负的是家族的颜面,阿姐与父亲的颜面,江承业的颜面,还有……我的颜面!”
莫小楼目光灼灼,不容对方有半点退缩。
“辛大哥……”
江易飞如梦初醒,一双暗淡的眸子霎时犹若残烛被点燃,逐渐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是啊!怎可罔顾辛大哥的苦心教诲,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没试过,怎知必败?
在此之前,江易飞已在心底无数次做好了战败的准备,大不了在擂台上自我了断,也绝不受辱。
说实话,即便是有辛大哥指导的“拟形化物”妙法,短短七日之间,自己体内真气已有质的升华,但毕竟修习时日不多,他依然没有信心能战胜一名踏入炼气中期已久的少年天才。
但此战,绝不能败!
正如辛大哥所说,他肩负的,不光只是个人的荣辱。
还有阿姐,还有父亲,以及整个江家的脸面!
打定主意后,江易飞双拳紧握,神色坚定,晨风驱散了雾气,朝霞映照在他的脸颊上,七年前,也有一个少年,目光如铁,抱着必死之心,在五灵天梯前,仰望着那煌煌天道峰。
一个人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后,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
“一个男人最无奈的事,莫过于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脑海中,昆阳子再次讲出当年挖苦莫小楼的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莫小楼咬牙。
“可我确实是死人啊。”
“今天太阳不错,我想让我的左手出来透透气。”
“……你敢!”
江沉北,江家家主,身高八尺,岿然如松,一身棕黄长袍,鹰击坎肩,与发丝齐动。
虽是英雄壮年,却已两鬓斑白,岁月夺去了这个作为一方豪强的男人眉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