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这么多苏洲的电话,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刘长林有些窝火。
搞什么呢,这几分钟一个电话的,把他思路都弄混了。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一地鸡毛》,这会儿正想写个文学评论投稿,可电话老响,弄得他一直集中不了精神。
“干脆给他专门装一个电话得了,他人要不在的时候,就撂着,省得烦。”孔莉抬起头。
办公室里本来就电话多,这两天《摇太阳》一火,打电话来找苏洲的那是络绎不绝,简直快成噪音污染了。
“苏洲这会去哪了?”
培训组织部的副部长叶行,皱了皱眉问。
确实有点不太像话了,天天这么多私人电话打过来,自己人还不在,这不影响到大家的工作了吗。
“估计在录音室里吹空调凉快呢。”孔莉不太高兴道。
馆长也是偏袒苏洲,这么多办公室等着按空调呢,结果录音室是第一批先装起来的,而录音室,平时除了苏洲,有几个人用?
别说其他人根本不会去,就连周兴民和蒋和田都很少去。
不就是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被上级看中了嘛,之于对苏洲那么器重吗。
她真是想不通了。
“你去把他叫回来!”
叶行准备狠狠地批评下苏洲。
当然,他也就是狠狠地想想。
苏洲现在可不仅在外面红,在文化馆里也一样红得发紫,至少在馆长眼里是。
他啊再不高兴,也只能对苏洲进行委婉地批评教育。
苏洲很快就被孔莉从录音室拽了回来。
一听是电话的事,他挺无奈的。
他也很不想让人打电话到办公室来,可《摇太阳》和《我听过你的歌》一红,很多音像公司都想方设法打听到了他的信息,于是就天天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
为此,他特意去买了个bb机,可音像公司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每天都不重复,他告知了这茬,那茬不知道他bb机号的,还是一样打电话到办公室,他也没什么办法。
无奈归无奈,事情终究是他引起的,他只能道歉道:“大家伙对不住,我已经买了bb机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消停些了。”
“过几天是几天啊?”刘长林不悦问。
“估计也就这两天打的人多,大家担待下。”苏洲歉意道。
两天后,打电话来的确实少了,但直接找上门的多了。
每天都至少有四五家音像公司的人,被门卫拦在文化馆门外,要苏洲一一去会见、处理。
不过,这些人基本都是些不太死心,想当面向他低价求歌的。
大部分音像公司,早在之前的通话中,就已经被他5000低价再加5分成的条件给吓退了。
5000低价加5分成,大陆哪个词曲找不到!
哪怕去找港岛那边的顶尖作词作曲,也就比这价再高那么一点。
而他在大多数音像公司看来,就是个运气好写了两首歌出名的歌坛嫩雏,远远值不上这高价,自然也就没什么公司愿意接受,甚至有公司还骂他得了失心疯。
可《摇太阳》和《我听过你的歌》现在又就是红,红得不少公司想死心都死心不了,只好一个个想着用亲自登门的诚意来打动他。
但诚意又不能当饭吃,苏洲就一个都不为所动。
可别以为身价都是市场考验出来的,自己要不抬一下,强硬地拿出个标准,真当市场反应好,别人就乐意高价请你做事了。
靠剥削为生的资产阶级可从来没这么厚道,他们只会恨不得把价压到最低,混这行久了,对这种事,苏洲门清。
说到底,人啊,只能自个成全自个。
五千在他自个看来也不夸张,毕竟他是词曲全包,人大师写个词都要五千呢,他写首歌五千,已经打了对折。
8月14日,周二,苏洲终于等到了个诚心实意的主。
这人自称是大洋影音公司的,约了他下班后在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苏洲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像之前那些虚情假意的假把式,是带着沉甸甸的“诚意”来的。
毕竟,这年头跑业务跑客情的都抠,可舍不得安排在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咖啡馆见面。
苏洲下了班,就直奔那咖啡馆而去。
到了咖啡馆,苏洲一进门,一个带着金框眼镜顶了个地中海的中年男士,就夹着个公文包快步迎了上来。
“你好,苏洲吧?”中年男士热情地伸手问。
“对,我是。”苏洲和那人握了握手,等着他做自我介绍。
中年男士果然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之前在电话里约你见面的人,我呢……”
男士一边引着苏洲往卡座上走,一边从公文包里取出张名片,递给苏洲:“是大洋影音的音像制作部的经理,姓郭,你可以叫我老郭。我年纪大,以后就叫你小苏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随意。”
苏洲低头看了看名片,知道了这位中年男士全名叫郭东仁。
然后,他莫名地想到了郭冬临。
郭东仁的地中海一下就变得好笑起来。
当然,这不礼貌,苏洲也只是在心里笑笑。
到了座位,苏洲点了杯前世就常喝的普通美式咖啡,郭东仁一番客套后,进入主题:“《摇太阳》和《我听过你的歌》都是你写的吧?”
“恩。”这都是明知故问,苏洲点点头。
“现在很红啊。”郭东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