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拿着一只碗走进客厅。
“老爷,太太,我搞了点鸡血,涂在你们脸上,你们可别嫌脏。”
说着,玉蓉用手指头蘸了蘸鸡血,抹在老爷,太太的额头和嘴角。陆太太一脸嫌弃样。
“玉蓉,轮到你了。”昱霖手里拿着一根麻绳,冲着玉蓉坏笑。
“少爷,绑松点。”玉蓉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得演得像那么回事,你就委屈一下吧。”昱霖把玉蓉捆绑好,从桌上拿了块破布要塞进玉蓉的嘴里。
“少爷,这就不用了吧。”玉蓉望着那块脏兮兮的破布,眉头紧皱。
“像你这种爱大喊大叫的丫头怎么可能不堵住你的嘴呢?”昱霖在一旁打趣玉蓉。
“那你也得找一条干净一点的毛巾吧。”玉蓉哀求昱霖。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昱霖在玉蓉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玉蓉横了昱霖一眼。
”好好好,我把你用的毛巾拿来。”昱霖取来玉蓉的毛巾,往她嘴里一塞。
玉蓉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玉蓉啊,你就安静一点吧。”陆太太看见玉蓉挣扎的模样,觉得好笑。
“好了,阿成,你把我绑好之后,就去大街上叫人,叫的人越多越好,让大家都知道我们陆家也遭难了。然后去警察局报案。”
“嗯,我明白了。”
“阿成,把我捆结实点。”阿成把陆昱霖捆了个结结实实:“好了,你出去吧。”
阿成跑到街上,大声呼救:“不好了,我家老爷太太被打劫了,大家快来救救我家老爷,太太,少爷,少奶奶吧。”
“啊?陆老爷家也被打劫了?怎么会呢?他不是陆大善人吗?”
“前几天,他们家宴请了好些个汉奸,日本人也来参加他们家孙子的百日宴。”
“怪不得呢,原来也是一个汉奸。”
“要不是看在陆老爷曾经施粥赈民的份上,可能就是死罪,就像是以前的那个维持会的黎友棠一样的下场。”
街坊四邻都跑到陆家看热闹,把陆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来解释陆家遭劫之事。
渡边一郎正好带了几个日本兵过来想探探陆轶翔的虚实,没料到碰到这一幕。他连忙掏出手枪,朝天鸣放,人群散开,渡边一郎和几个日本兵走进陆府。
一进陆府,就见陆家老少,主仆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屋子里到处是残瓷碎瓦,一片狼藉,渡边一郎连忙指挥几个日本兵给陆轶翔全家松绑。
当渡边一郎看到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玉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里便产生了一种我见犹怜的冲动,尽管几个小时前,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玉蓉身上,但此时此刻,渡边一郎对自己所有的猜测产生了怀疑,他宁愿相信玉蓉是单纯的,是天真的,是清白的,是无辜的,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合情合理的,对玉蓉的猜测全都是基于自己的一种职业习惯而已。
渡边一郎走到玉蓉面前,拿掉塞在她嘴里的毛巾,替她解开麻绳,玉蓉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呀,我的妈呀,快憋死我了。大佐先生,幸亏你来了,否则我就要被活活地闷死。”玉蓉边说边甩了甩被捆麻的手。
“玉蓉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们绑起来的?”渡边一郎轻柔地询问玉蓉。
“不认识,他们全蒙着脸,看不清。”玉蓉满脸懵懂的模样。
“那他们有多少人?”渡边一郎接着问。
“七八个吧,都拿着枪,所以我们也不敢乱动,就这样一筹莫展,束手就擒了。”
“玉蓉姑娘,你做得对,这种时候反抗是无济于事的,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渡边一郎频频点头:“那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你们这样呢?”
“这不明白着么,桌上还留了纸条,说我们老爷卖国求荣,所以就报复我们,还警告我们说,要不是我们陆老爷‘陆大善人’的名声在外,决不会如此心慈手软。”
渡边一郎在认真仔细地盘问着事情的经过,而玉蓉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时,陆昱霆和秋莲冲了进来。
“大伯,这是怎么啦?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了?”昱霆一把抱住陆轶翔。
“昱霆啊,一言难尽啊。”陆轶翔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嫂子,你受苦了。”秋莲连忙安慰如琴。
“陆老先生,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来了几个人,一进门就什么也不说,乱砸一气,还把我们全家老小都给绑了,临走前还留了这么一张纸条,真是冤枉啊,我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商人,从来不参与政治,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些人了,我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看来,这些抗日分子很猖獗,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击他们的这种气焰。陆老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开路。”
渡边一郎带着那几个日本兵离开了陆家。
回到陆军特务机关,渡边一郎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玉蓉的身影却老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已经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玉蓉。
渡边一郎出生在北海道的一个贫农家庭里,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他是老大,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他主动入伍来中国参战,由于在战斗中表现英勇,所以一步步地爬到了如今的大佐这个职位。他曾经娶了一位日本贵族女孩为妻,但婚后,他总高兴不起来,他内心的自卑与妻子的高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