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背影少一再熟悉不过,他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耿丁……
少一正欲将自己神识所见告诉咕咕,狂风骤起。
风卷起落叶和尘土肆意蹂躏着三个娃子。百里奚瞥见村长后院几块坍塌的巨石搭建的“庇所”下四个大腹便便的酒坛完好无损,手指着酒坛对少一说道:
“这风不对劲啊!咱们去那儿说话……”
咕咕望着自己的四坛子山楂酒摇摇头说道:“想不到它们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并非如此……”少一刚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视线落在冰原狼身上,白幽则死死盯着老槐树方向,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嘎吱——”
伴随着老槐树孤零零的树干发出悲鸣的声音,天空瞬间暗了下来,赤焰、少康双双在鞘内剧烈颤抖……
一道白光击中树干,树干被纵向劈开倒向两侧。树干后面的南岩见少一手中握着的是赤焰而非少康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想不到老不死的不惜耗费大能封住孤山为的却是让你得到一把剑……剑阁让你上,孤山也留给你,怎么好事都让你小子人摊上……”
南岩怀里抱着短剑冷冷地说道。
“村长他老人家是你给……”
少一话未说完南尚从儿子身后走出来说道:“还跟他费什么话。”
南岩瞪了一眼南尚,心中骂了一句:“打个架都不能让人随心所欲。”
短剑出鞘,黑风凌冽,此处枯叶、尘土瞬间将南氏父子团团围住……
一旁的白幽蓄势待发又扭头看了一眼咕咕,摆手制止放很不情愿地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
一道白光裹挟着枯叶、尘土如一条大黑蟒舞动着粗壮的身子呼啸而来……少一暗自笑道:“总是爱讲求情调。”
“噗——”
赤焰直刺大黑蟒七寸,枯叶、尘土呼啦啦落了一地。
南岩知少一过去两年在无忧洞没有虚度光阴,这第一招仅虚晃一枪试探少一虚实,少一手腕反扣以剑柄轻松化解第一道剑气。
脚尖勾起最近的一个酒坛山楂酒,剑指击碎,浓浓的山楂酒瞬间四溢……酒不醉人人先醉,少一脚下像上虚虚实实一桶游走,手中的赤焰更是隐隐绰绰淹没在酒花里……
酒花被少一用赤焰化作点点繁星成“北斗”之状排布在面前,双眼咬紧赤焰顶端使其悬浮于“北斗”之后……
南尚见少一尚未入门的无忧剑剑气时有时无,眼前的酒花“北斗”却是阵势头咄咄逼人,不像是功夫未到家,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外道!”
那南岩在其父掷出“外道”二字半响没了动静,少一正纳闷之际,南岩将剑气藏于一枚枯叶直冲云霄,不足一息功夫从少一头顶上方悄然袭来。
极速收剑回旋,少一左脚刚收回来,枯叶层层插在他刚站的地方。
少一人刚站稳,数千粒幽灵般的灰尘顺着枯叶的轨迹絮絮落下在枯叶上……枯叶遇到尘土重新获得力量竟然颤抖着重新腾空而起,枯叶并没给少一留有时间转眼已在面前。
此时赤焰回援无救,咕咕、百里奚眼睁睁看着枯叶如一把短剑已抵眉心却又束手无策。
“喷——”
“啪啦——”
枯叶重重摔在少一脚下碎成数百片。
一个老人站在原先挡住洞口的巨石处,干枯的白发、胡须在风中舞动着,撕扯着骨瘦如柴的他……老人转向这边,咕咕方认出他是耿丁……
南氏父子对耿丁毫无防备,被巨石炸裂产生的气浪推出数十丈,此时已经回来。
“老不死的,不要命了?”南尚猴急地骂道。
“呵呵——”耿丁冷笑道:“云图失去这么数万年了,老夫为天道而生,为正念死,我有何可惧?”
“你不惧生死,不恋世间繁华,又何必拖上他人。”南岩假作正经地问道。
“这乃天命,你父子何苦为他人卖命逆天而行?!”
“大周新王为世道繁华而来,又岂是逆天而行……你这老家伙冥顽不化,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南尚将手中的南九掷于空中撵成无数碎片,黑风聚四处碎石、枯叶携着尘土扑向耿丁,少一、咕咕双双运气而往,被耿丁一巴掌拍滚……
耿丁另一只手化掌为剑,不顾本体,绕过黑风贴着地皮刺向南氏父子,绕其二人脚腕一圈后回追黑风。
黑风静止,天降大雨。
……
耿丁拖着南氏父子直奔孤山而去……少一远远地望着耿丁单臂猛地一划,大地开裂……
“去吧!打哪来,回哪去……”三人一同坠入孤山山根无底深渊……南尚的哀怨声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
……
雨一直下到子夜才渐渐停了,咕咕和百里奚已睡去。洗不净凄凉仍盘旋在大堰河上空,雨后空气更加湿寒,少一独自盘腿坐在曾“囚禁”耿丁的洞内,手中紧紧攥着锦帕沉默不语……
“天地既生,无有往来;云图破碎,唯有我儿。”
这十二个字久久徘徊在眼前使少一难以自我……“按百里奚所说,我的身世就在十二字之内,那么这是谁所写呢?!”
“村长最后一句话是‘去吧!打哪来,回哪去……’这云中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少一望着眼前肃杀凄冷的迷雾,借助那日在孤山之巅梦游所见和他曾经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幻想着云中的模样。
那里的人狩猎吗?或许不该将“逍遥”放飞……云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