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手中提着一个空坛子横穿朱雀大街去天河市十八大街打醋。
清晨的暖阳照的人很舒服,他一路上哼着只有自己听得懂得小调儿悠悠闲闲地走在街上。双耳黑釉坛子挂在背在身后的小拇指上,此时正随着脚步无规律地晃悠着。
临近荐福寺,少一终于发现了周围环境不大对头。
他没有记错,今日十五是天河市一月中最重要的开市日,怎么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呢!?
提着醋坛子的少一东张西望地瞧前瞧后,身后传来铁甲凛凛作响声。
扭头,一直大手以按在肩上。
“小子,大醋走错道儿了吧?”那声音沙哑中带着点西境的口音。
少一乐道:“没错!醋是王记家的最好,这条街去王记家最近,我没记错。”
手握弯刀的军士见少年并不开窍,抓起少一领子将其托起怒道:“你难道没看见这街上就你一人吗?”
“看见了,大白天的,今又正逢十五,你说怪不怪?”少一并不害怕络腮胡的军士反问道。
“怪你个头,赶紧给爷爷我从这条街消失,再让我看见大的你满地爪牙,哼——”军士一把将少一丢在地上。
此时另一个军士出现,从身上的官服不难判断此人是个当官的。
“怎么还有人,快快,处理了,公主车队已经下了朱雀街。”官爷催促道。
少一一听到公主二字便知一定是响铃公主,在这云中城除了她还有谁会被叫做公主呢?!他早就知道这响铃公主是个有趣有见识的人,今儿个一定要见见她那庐山真面目。
于是少一飞腿蹿进近旁一个胡同,爬上胡同口一株老桑树。
这边人刚躲进桑叶掩映的树丛,街的尽头一队精神抖擞的军士浩浩荡荡开了进来。
待军士四尺一人背对街心在街道两旁站稳后,打头的两个手握秋雷刀的禁军终于出现在街的尽头,其中一个好生面熟……没等少一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孔是谁,一顶华丽的轿子进入了他的视野。
隔着轿子薄如纱的帷帐,可以隐约看清轿子里端坐着一个容貌水灵,气质不俗,比自己大比咕咕小女子。
就连轿子两旁使唤的丫头也长得颇为标志。
大头的禁军路过巷口时,那张熟悉的面孔有意无意地朝茂密的桑树丛放了一眼……“是崔天麒,原来是他。”少一忙收眼低声自语道。
那崔天麒发现了少一却并没有把他揪出来。
等他重新透过桑叶缝隙望向街道,轿子已经远去,径直去了荐福寺。
半会儿功夫,街上恢复人来人往,少一从桑树上跳下来找了一个长相大气点的老伯问道:
“今什么日子啊?公主去荐福寺干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今日是公主母亲的诞辰日,公主是个孝子,这不又到寺里给亡故的母亲抄经来了……”老伯一脸得意地说道,没等他说完少一早已不见了人影。
……
果真如那位老伯所说,公主还真在藏经阁抄经。
少一顺利躲过层层把守的卫兵、禁军和武僧,箭步上了藏经阁二楼,心中窃喜“守卫们”好对付,一个声音极粗的女子问道:
“干嘛的?”
“呵呵,我是打醋的……”少一把醋坛子举的高高地嬉笑着说道。
“上藏经阁打醋,你也太逗了吧?!”
一把冰冷的剑架在少一脖子,“好生了得,竟在能悄无声息地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少一心中一惊,方才队伍中除了崔天麒外就几个禁军,难道还有高手藏在队伍中。
“是谁在那里说话?”藏经阁二楼传来响铃公主清脆甜美的声音。
“公主殿下,在下是终南山清虚宫的南音。有师父余姑的信。”南音一手握着剑架在少一脖子上,一手从胸口掏出一纸书信。
响铃公主的问话迅速惊动了下面的禁军和武僧……“你们都退下,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来进来说话。”
“怎么没进宫,到这儿来了。”响铃公主跟南音一见如故,握着南音修长的细手进荐福寺特意给她腾出的“阿兰若处”。
室内弥漫着兰花的阵阵幽香,一炷上等檀香以燃去三分之一,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兰花,落款处有“响铃”二字。
南音仿佛来到了清虚宫后山的幽谷,适才见到少一时脸上的紧张转眼一去不返……面对公主的问题脸上不觉露出了害羞之意……
“这位小兄弟是?”响铃公主转向少一轻声问道。
少一真要开口,屋内一道剑光闪过,南音再次将剑架在少一脖子上。
“请殿下赎罪,是在下保护不周……此人鬼鬼祟祟,早在大街上我就发现他了,还谎自己是打醋的。
“上藏经阁打醋……殿下您说怎么处理这个不轨之徒?”南音望着神情极平静的响铃公主问道。
“好了好了,南音,快把剑收起了。你不要一口一个殿下的叫,就叫我响铃……我看着小兄弟无半点恶意……
“小兄弟,你跟着我来到这藏经阁所谓何事?”
“我——”少一旋即语塞,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大家一时陷入尴尬之时,崔天麒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上前响铃公主行礼道:
“殿下,这是我一个兄弟,他是来找我的。我正在找他,却不想他竟瞎打误撞闯入藏经阁,请殿下赎罪……兄弟还不快赔罪!”
少一顺着崔天麒的意思赔了罪,二人并排出了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