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巴掌拍死这孩子,看来已是来不及了。甲亥看着惊呆了的妤姐,轻轻放下停于半空的手掌,变击掌为抚掌。
手掌在妤姐眼前一拂,于是,妤姐刚才的记忆一下子被他都给抹去了。
他急于出城,捉拿神医摸鱼子,追问王后生产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甲亥的黑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全然无声地消失在原地。
……
此时,摸鱼子已骑着心爱的大白马,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子少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路向西奔去。
话说出了内宫后,摸鱼子关闭了姒南设置的“别有洞天”。他在树丛中换上了一套适合长途奔袭的轻便黑衣,系紧怀中的襁褓,绕过云中的主要大路,避过一些御林军的守备地点,终于到达了西门。
西门关卡,是此次出京去西山的路线上最可能遇险的地点。
走近城门,守值的士兵看上去很眼熟,摸鱼子走近一看,原来是秦王甲亥手下那个年轻的军师。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出城的打算,摸鱼子双腿夹紧白马的肚皮,准备硬闯过关。
不想,那军师司徒青老远就冲他打招呼:“摸神医,这么晚了出城,是采药去吗?”
见司徒青态度如此之好,摸鱼子不禁一愣,他随即自然地应答道:“或许军师还有所不知,今天,王上新添子嗣,咱们大周的小王子。王上疼爱王后,特命在下连夜出城,去采购上好的滋补安神药物,主理王后产后早日恢复。”
“我王洪福!”军师笑着说:“神医受累啦,愿早日满载而归。上次,神医给我配的药物可真管用,还恳请来日得空,再给我配上几剂。”
军师司徒青抱拳施礼,同时,眼风撇了一眼摸鱼子胸前衣襟的凸起。
摸鱼子强力压制住紧张,微笑着说:“好说,好说,改日在下配好,亲自送到府上。”
“那哪能啊!还是在下亲到贵府上去取为好。”
“在下还有要事,望军师行个方便。”摸鱼子拱手道。
“瞧我这糊涂的,竟不经意留滞了神医,这可如何是好,可别误了要事。摸神医走好,走好啊!”
出城之后,摸鱼子头也不回地扎进黑暗深处,片刻也不敢放慢脚步。他已料到,秦王甲亥想必知晓了自己的行动才会派人在此迎候,只是摸鱼子不清楚,这军师司徒青为何却又轻松让他通关了呢?!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京城云中的西门又走出了一行轻骑。他们全部纶巾便装,看得出来,他们就是乙辛派出去追捕摸鱼子的秦王部下。
他们的速度很慢,走马由缰的,好似闲庭散步一般。
更奇怪的是,这行御林铁骑队伍中根本没有乙辛钦点的秦王甲亥本人。
要知道,大周是个崇尚王命的国家,也就是说,王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即使甲亥是王上的亲哥哥,他若敢违抗王命,也是要杀头的。
甲亥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除了军师,无人知晓。
……
此时,秦王甲亥刚刚离开紫霄宫,奉王命准备出城,去追捕摸鱼子。
军师司徒青急匆匆走上前来,报道:“正如秦王所料,那摸鱼子果真走西门而出,径直向西山去了。他怀中似抱着什么贵重物品。
“遵照您的指令,在下让他出了西门。在接到王上命令后,在下已经派出一队追击摸鱼子的轻骑,在摸鱼子后面缓慢地跟进着。我尚在等待秦王的进一步指示。”
“西山是摸鱼子出道的地方……军师你做的很好,咱们这就一同去复命,追捕大神医摸鱼子!”
……
甲亥和司徒青很快追上了那一队缓行轻骑。
军师司徒青问秦王甲亥:“还请秦王明示,秦王为何要故意将摸鱼子放出城去?而稍后又在几个时辰后,也就是在离云中近百里之地,才开始发力直追呢?”
秦王耐心解释道:“这云中西去二百里便属代地,归属于大将军季浩管辖,虽说我们有王命在身,可是在大将军地盘上不好做事。吾王弟虽迂腐,本王也向来在他面前尽可能收敛着做事,以免引起王弟的疑心。
“再者,放摸鱼子出城,那是放长线,本王想看看他此行的意图。只是今天有些变故,使我生疑,更加急于知晓摸鱼子的行踪,故而,待估摸着摸鱼子出城走得远一些了,就立令队伍快马加鞭。”
“秦王所言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