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已到二月春寒料峭之际,武凤昭过不多久半月便要从京师回来。
武千鹤心中满是期许,她知父亲甚是喜爱孟东庭,有了父亲提携后,以孟东庭的文才,他日要出人头地,绝非难事,故此每日里心里巴望,就是等着父亲回来。
但那孟东庭却怕老爷不喜他和二小姐在一块儿,又怕自己这逃亡死囚的身分就像是个不知何时炸开的炮仗,真的到炸响的那一刻不但害了自己也拖累了武千鹤,有时想起这一节,心中不免郁郁。
倒是武百华这几日不曾过来啰唆。
孟东庭见她居然能偃旗息鼓好些时日,反而心中暗自惊恐,只不知她背地里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那武千鹤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脾气,她自忖能应付的了大姐的花样,自是全不在乎。
这一日武千鹤又要外出学画,要到晚间才回来。她这时已与孟东庭难分难舍,两人才要离开一日,武千鹤便千叮咛万嘱咐,深怕他又被大姐等人欺凌。
孟东庭心中暗暗感慨,自觉太过没用,但若无武千鹤相助,他早被大小姐等人整惨了。
这日下午孟东庭仍旧自己躲在书房练功,忽听外面有人大叫道:“快来捉贼,有贼啊!”孟东庭大惊,忙奔出书房来,见到一人身穿黑衣,蒙住了脸,往内堂奔去。
孟东庭心道:“这青天白日的怎会有贼?其中有何蹊跷不成?”
孟东庭脾气虽倔,一身傲骨,但脑子却非常聪明,这时便停下脚步,打算先把情况弄清楚了再说。
谁知又有家丁叫道:“不好,那贼子跑进二小姐闺房里去了!”
孟东庭虽明知武千鹤不在府中,但关心则乱,心念所系,也不及细想便又快步追了过去。
只见那名黑衣人正从内堂奔出,孟东庭喝道:“贼子在这儿,大家快来!”
那黑衣人吓得不轻,一个飞身便要往墙上跳去。
孟东庭叫道:“贼子大胆,看你往哪里走!”一掌往那人背上打去,那人举掌一挡,却哪里挡得住?当场被孟东庭的掌力打得吐血。黑衣人眼中登时满是吃惊和恐惧的神情。
孟东庭自己也是一惊,想不到随便一掌就能将人打到口吐鲜血,不由得伸出自己的手掌,瞧瞧有没有什么古怪。
那人趁此机会,捂住胸口伤处,又往墙上急跃。
孟东庭哪容他走,伸手往他背心抓落。
那人背上背了一个包袱,孟东庭这一抓没能抓住那人,只抓住他背上的包袱。那人用力往前一跃,竟把他背上的包袱扯了下来。
就借着这么一顿之机,那人已然翻墙出了武府。
孟东庭拿着包袱,寻思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光天化日下来偷东西?这武府怎么说也是南京城有头有脸的府邸啊!”
正自思考间,忽听一群侍卫奔跑过来,指着孟东庭叫道:“抓到小贼了!”
孟东庭喝道:“你们胡说什么!我可是在抓那贼子的!”
一名侍卫冷笑道:“你手上提的是什么东西?不是赃物是什么?人赃俱获,你还想怎地?”
孟东庭心中猛地醒悟:“糟了!这是个陷阱,定是有人要设计陷害于我!”
他哼了一声,登将手上包袱丢给那侍卫。那侍卫一愣,伸手接住。
孟东庭冷笑道:“你们休想陷害我。现在是你拿着赃物,莫非你就是贼?你们这些人,荒唐至极!可别诬赖好人!”说着转身要回书房。
那侍卫见孟东庭似欲离去,提声叫道:“来人哪!贼子要跑啦!”霎时间又冲出十来名家将,将孟东庭团团围住。
适才那小偷逃走之时,并不见有这些人,此时却全部突然间了冒出来。
孟东庭情知必是有人设计暗害,他怒火中烧,心道:“武府中整我最狠的莫过于武百华,不消说一定是她搞的鬼,只是这手段可也太拙劣了些。”
几名家将叫道:“把这小贼拿下了,送到官府去!”
孟东庭不由得一怔,他可是在逃的死囚,若被送入衙门,那一生都要毁在里头了。
一名府中的侍卫见他兀自出神,一脚便往他身上踢来,孟东庭见他眼神是望向自己腰间,当即扭腰一闪,随即轻轻一掌斩向那人手臂。
孟东庭这些时日已习练过出掌挥拳的法门,这掌带三分真力,寻常人恐怕受不住。
那侍卫举手挡隔,手臂骨骼喀地一声,已被孟东庭的掌力震断。
那人痛的惨嚎,其他几名侍卫见孟东庭身有武功,都大吃一惊,一名四十来岁的侍卫骂道:“他妈的!看不出来这兔儿爷还有两下子!”
孟东庭心中一凛,他听这侍卫说话侮辱他,想起陆家仆人的话,说侍卫中有人毁谤他是武凤昭的娈(和谐)童,看来十有八九便是眼前这个侍卫了。
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怒从心生,当下重重一掌,往那人脸上击去,口中喝道:“你……你该死!”
那人见他势如拼命,笑道:“哟,兔儿爷发起狠来了?”轻巧地闪身躲开。
孟东庭武功初成,“通明剑掌”搭配修习“天机古诀”得来的深厚内力,威力不容小觑。
只是他一来并无实战经验,二来大怒欲狂,只见那侍卫闪展腾挪,仗着轻身功夫左奔右逃,孟东庭口中虎吼,却奈何不了他半分。
那侍卫一边闪躲孟东庭的拳脚,一边笑道:“小白脸!你发那么大的火作甚?爷爷陪你消消火,成不成?”
孟东庭胀红了脸,怒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