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没有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洛兰城的一个小富之家,在昏暗的灯光中,下人们正忙忙碌碌的在一个不断传来哀嚎的房间中进进出出,
门口的男人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然后继续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和鬓角一道连接到头发上,微胖的身材带来了一脸横肉,他只是洛兰城的一个小商人,房间里那不断传出嘶吼声的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产房不能见风所以窗户基本都关着,要命的是里面还烧着热水消毒,天知道那个天杀的接生婆为什么不能用烈酒,这是想热死自己娘们吗?
“啊!”
“啊!!!”听着产房里的惨叫商人在门外挥舞着自己的手也喊了几声用来发泄心中的怒意。
“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你没吃饭吗!”喊完觉得不过瘾,于是又骂了骂来回走动的侍女。
端着水盆的侍女低着头快速走开心道可不是没吃饭吗,忙活了一宿了快,虽然自己这是第一次看到生孩子,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哪有闹腾了一晚上还生不出来的。
心里想着却是也不敢说,谁也不敢提这茬,接生婆倒是出来说过一次不过差点被商人打了,要不是管家在一旁拦着说打伤了谁给夫人接生这会婆子自己说不定都赌气走了。
要说这小祖宗也是真邪乎,接生婆其实早就不抱希望了,按照她的经验这会连大的带小的都应该已经保不住了,偏偏这位夫人精神头一直很好,孩子虽然生不出来但是按照婆子的经验孩子也没事。
天刚才就已经灰蒙蒙的了,这会甚至已经变得有些淡淡的蓝,就快要日出了。商人皱着眉头打了个哈欠,在心里暗暗跟光明神祈祷,既然光明已经来了,那就请保佑我的老婆孩子都平安无事吧。
随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宅子四周巷子也从一片漆黑慢慢的有了视野,一群围在宅子四周的白衣人十分醒目,他们穿着宽大的白色抹布长袍,大大的兜帽盖着整个头部,就连面容也隐蔽在兜帽的阴影里。他们每个人的脚都拷着脚镣,双手的手腕一遍拷着一个铁铐子,铐子上连着一条垂到膝盖的锁链,锁链上有着一个拳头大的流星锤。
如果看的再仔细一些,你会发现他们不光都站着,还有相当一部分倒在了地上,那些倒在地上人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伤势却已经死的透透了。偶尔那么一两个能看见脚腕或是面容的,他们皮肤都散发着灰暗的颜色,仿佛已经死去多时的干尸一般失去了生机,脸上的皮肤贴在骨头上,眼睛灰暗空洞完全看不出人形。
至于那些站着的,背对宅子把宅子围着,眼神坚毅的望着自己正前方,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虽然他们知道天亮了,那些东西不会再来了,可是昨夜经历的一起还是让他们十分紧张。
“挺过来了。”在宅子门外,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男人念叨道。他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了,光头,没有胡子。他没有像周围其他白袍子那样拱卫着宅子,而是面向宅子的大门,他很高大,如果不看脸,恐怕只有微微驮着的背能让人看出来隐蔽在白袍子里的他是老人。
老人的胸前还挂着一颗蓝色的六棱形宝石,它被金子镶了边,这件东西昭示着一个甚至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认出来的身份。
“啊!”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对比着一夜未停的叫声现在突然没声音了让所有门外的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愣了三秒的商人连忙就往产房走,管家连忙跟上去拦住。
“别拦我!我要进去看看怎么了!”商人咆哮着,管家虽然在拦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劝慰的话。
就在这时候门打开了,商人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接生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夫人死了,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定睛一看接生婆手里还抱着个什么。
“我的孩子?”商人自言自语了一声就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把孩子接过去,谁知接生婆居然把那明显包着孩子的裹布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似乎有些害怕商人。
“怎么了!”商人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抓住裹布,接生婆不敢跟他硬抢连忙微微递过去一点露出裹布里的孩子。
孩子生的是真好看,眼睛仿佛天空那么美丽,看着这么好看的孩子任谁都会平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商人也是如此,不过他很快一股怒火从胸膛快要炸了出来,松开了抓着孩子的手挤开了接生婆走进了产房。
“臭婆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杂种到底是你跟谁的孩子!眼睛就算了!那怪物一样的头发和眉毛是怎么回事!”商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侍女揪着女人的领子把她拽起来问道,全然不顾女人刚刚生产完。
“这位老爷!您别这样!快把夫人放下,这种情况我也见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接生婆跟进来着急的喊着。
商人看着自己手里的妻子一副虚弱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说来也奇怪,孩子生下来之前女人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力气,自从孩子生出来以后自己就似乎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话也说不出来甚至眼睛都只能半睁着,看着丈夫在自己面前发疯却是给不出一点反应。
“那这是什么情况。”这会商人也略微冷静了一些,看着接生婆问道。
“这个。”接生婆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道:“这您不用怀疑夫人,别说我了,您也是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