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尤里安回到安土城的府邸后,立即将赛巴斯招了过来。
赛巴斯并非仅仅是一名管家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他充当尤里安的助手,协助尤里安处理政务。
尤里安履行他的承诺,他吩咐赛巴斯将种子运到沼田下村去,并且免除沼田两村两年的赋税。
虽然对尤里安的做法不甚了解,但是赛巴斯没有多问,忠实的执行主人交于的任务。
在赛巴斯即将退下时,尤里安叫住了他,说:
“关于刺客夏尔的事情,我宽恕他的罪行,释放他,将他驱逐出卡拉赞即可。”
尤里安原本承诺了克莉丝汀释放夏尔,但是尤里安开始就没有履行承诺的打算,在他看来夏尔罪不可恕,对克莉丝汀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满足自身**而作出的谎言罢了。但是尤里安意识到了,所谓统治者并不能轻易的许诺他人,一旦许诺了,那就必须达成。
人之所以敬畏神,是因为神的话语里带着力量,一旦从口中脱出就会变成现实。而统治者也是一样的,如果统治者的话不具备力量,不能完成,诺言如草芥般被践踏的话,那么统治者的权威就会贬黜,权杖也会黯然失色,民众将不再畏惧他。
“夏尔已经死了,我的主人。”赛巴斯答道。
夏尔因为血魔法的缘故,大脑受到损害,神经被切割,不再具备智慧,甚至丧失本能,无法控制排泄,不能感受饥饿亦不懂得进食,最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口水中从嘴角露出,神情呆滞,瞳孔睁的浑圆,自己饿死了自己。
统治者并非神,无法宽恕死人。夏尔的死让尤里安的脸上蒙上一丝阴霾,尤里安无法兑现对克莉丝汀的承诺,他的权杖黯淡了。
“那他的家人呢?”
“一切的财产被没收,他们居无定所,流浪在街头,靠捡拾着垃圾里的残渣为生。”
“去,带着我的意志,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用死亡弥补了自己的错误,他的一切罪责我将不再追究,还予他们财产,我宽恕他们。”
“赞美您的仁慈,我的主人。”
赛巴斯带着尤里安的仁慈退下了,去执行尤里安的命令。
如今摆在尤里安面前的事情唯有是否进行战争的问题。
军队已经召集,金钱已经撒出,一切准备就绪,只需尤里安一声令下,便可挥师诺阿蒙伯爵领。
这仗到底要不要打?该怎么打?能不能打赢?万一打输了怎么办?打赢了有什么好处?
这些严峻的问题都摆在了尤里安面前,尤里安苦思冥想,将其一个个做成标签,放在天平上衡量,但是也没能得出结论。
最关键是,昨晚罗莎琳德和尤里安说的话,让尤里安心生动摇,他茫然无措,迷雾笼罩了他,他不明白自己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从清晨到黄昏,从白天到黑夜,尤里安绞尽脑汁,思考着这一严峻的问题,如若有一丝不慎,那就可能一脚跌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尤里安必须尽快作出决定,因为军队已经聚集起来了,如果不赶快行动,被诺阿蒙伯爵发觉的话,那么其意图很容易被察觉,一旦诺阿蒙作出防范,那么就必须赶快作出决定。
而且散落在卡拉赞领地各地的军队聚集到了安土城,吃喝拉撒这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战争机器一旦运作起来,就不是花钱了,堪称烧钱啊。
对了,钱。
尤里安突然想到了钱的问题。他连忙找出书柜里的财务账本,翻看了起来。
“我曹,我tm又没钱了!”
尤里安绝望的悲鸣响彻了整个安土城,余音久久的回荡在安土城的上空。
“坐。”赛巴斯回来后,立即被尤里安叫到了书房。
看着一脸严峻的尤里安,赛巴斯有些惶恐,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尤里安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赛巴斯,“你看看。”
“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负债。”
“这难道不是您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
面对着一脸茫然的尤里安,赛巴斯用手抚了抚单片眼镜,说道:
“当时您决意进攻诺阿蒙伯爵的时候,我提醒过您,领内的财务不足以发动战争,但是您说您已经下定决心了。于是我就找商人借贷了,战争胜利后就能偿还债务。”
“哦,是嘛......”尤里安迟疑的答道,因为他无法保证他没有说过这句话。
“您放心,诺阿蒙伯爵是老牌贵族,底蕴丰富,其累积的财富的数目必定不可小觑。而且前不久诺阿蒙伯爵领发现了一座金矿,矿藏十分丰富.....”
“我明白了,赛巴斯。”尤里安抬手打断了赛巴斯的话。
“吾意已决,诺阿蒙伯爵以下克上,证据确凿,罪不可恕。我要用诺阿蒙的血洗刷迈卡维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