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嫡点点头。
“万一你师父寻来……”
“我已经数年未来过此处了,我想师父不会来的。”
楚枫忽伸出手指一点魏嫡鼻尖道:“嫡子,你也真胆大,三番四次冒犯你师父。”
魏嫡神色一黯,道:“嫡子的确不肖,屡次忤逆师父,今次还闯下大祸……”
楚枫见她语带忧伤,连忙嘻笑道:“要不要我在你师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师父看在我几分薄面上,或许能既往不咎。”
魏嫡“噗哧”笑道:“算了,你脸皮何止几分厚,简直有一尺厚。我师父最讨厌油嘴滑舌之徒,让她听到,还不一剑劈开你八块。”
“那你喜不喜欢我油嘴滑舌?”
魏嫡没有作声,她忽然想起了那日在震江堡前,楚枫与盘飞凤之情景,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怎么了?”楚枫见她忽然叹气,问道。
“没什么,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这般快?”魏嫡十分惊讶。
“还不是多亏你日夜照料。”楚枫笑道。
魏嫡摇摇头。
楚枫嘻嘻笑道:“怎么,你不想我好得这般快?莫非……你想照顾我一辈子?”
魏嫡娇脸一红,别过头去。楚枫却不依不饶地追着她一个劲儿问道:“是不是,嫡子?是不是啊?”
魏嫡惟有白了他一眼,忽道:“你有飞将军照顾你一辈子,还用我么?”
楚枫笑容一下僵住,“我楚枫当天作誓,今生今世只喜欢你一个……”他突然想起了在震江堡前,自己对盘飞凤所起的誓言。
魏嫡忽然离开楚枫怀抱,幽幽道:“我要走了。”
楚枫一惊,不自觉一手捉住她衣袖道:“你要去哪?”
“我要寻我师父,我要向她赔罪……”
“嫡子,你哪也不用去,为师在此!”身后忽然想起一把冰冷冷的声音。
魏嫡霍然回头,失声惊呼:“师父!”冷月就站在面前。
“嫡子,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父么!”
“师父!”魏嫡“卟”的双膝跪下。冷月不理她,冷冷对楚枫道:“你果然魔性难驯,竟引我们陷身魔教分堂,还逼死皇甫长老和金香夫人,还将我徒儿拐到这处,今次看你还哪里逃!”
楚枫淡然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冷月双目寒光一闪,“铮”的拔出长剑,魏嫡大惊失色,几乎是跪着行至冷月脚下,道:“师父,我们是遭人算计,求师父放过他。”
“嫡子,你还执迷不悟!”
“师父!”魏嫡两眼含珠,苦苦哀求。
其实冷月如何看不出楚枫在神鼠分堂突然现身自称是星魔主之子,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都是为了魏嫡。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冤屈一定要让他来背,因为他不背,就得要自己徒儿来背。冷月确实想杀了楚枫,一了百了,不过却见魏嫡满眼悲戚,知道她心中痛苦,不由暗叹一口气,始终不忍。
她忽冷声对楚枫道:“楚枫!今日我暂且饶你一命,反正自会有人收拾你。嫡子,跟我走!你若再看他一眼,我一剑杀了他!”说着转身就走,魏嫡急忙起身跟着,果然连头也不敢回望一眼。
楚枫只觉一阵压抑、难受,双眼闪起阴冷。他慢慢走出山谷,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内心积郁越来越强烈,他想发泄,想杀伐,杀伐一切,偏巧一只小兔子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一下从树丛窜出,就在楚枫脚边窜过!
“铮!”
楚枫突然出剑,无声无息向地上一插,“卟”兔子一头撞在了剑身上。“铮!”楚枫一抽长剑,下一刻,剑锋直插兔子咽喉,带在着阴冷的森寒。那兔子竟然被剑尖突然爆发的森冷寒气震慑得不敢动半分,眼睁睁看着剑尖直向自己咽喉刺落。
楚枫目光突然触及兔子惊恐莫明的眼光,剑锋骤然一顿,剑尖仅仅距兔子咽喉不到一寸处。双眼的阴冷渐渐褪去,剑尖紧紧顿住,到底没有刺下去,慢慢抽回,那兔子“吱”的一声,惊恐地窜入了旁边的草丛中。
楚枫出了山谷,走在大路上,心中依旧阴沉、压郁。他没有乔装,依旧一身青蓝衣衫,背着一把古长剑,脸上依旧留着一道微弯的指痕。任何江湖中人都可以一眼认出他,他现在是一点不在乎,不但不在乎,甚至想有人认出他,找他搏杀,找他拼命,无论是人杀死他,还是他杀死人,他想拼杀,杀伐一切!
……
在一间破庙内,宋子都和蒙面道人站着,只听见宋子都道:“想不到皇甫长老竟因一块手绢不惜以死明志,就不知这手绢藏着什么秘密?”
蒙面道人道:“这事已无关紧要,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楚枫!”
“前辈,楚枫已亲口承认自己是星魔主之子,还承认自己灭杀了震江堡一门,不过据我看来,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开脱谪仙子之故。”
蒙面道人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认了,江湖上就再无他立锥之地!”
“前辈,上次在回龙寺,似乎……”
“怎么,你还觉得有失光明?”
“前辈,对付楚枫,我始终觉得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手段……”
“子都,你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
宋子都没有作声。
蒙面道人道:“子都,楚枫这人绝不简单,你一定要尽早剪除。”
宋子都傲然道:“我要杀他,不过探囊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