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蛰’一惊,两袖一拂,两股雪片暴卷而出,那人影不动,一道鬼影突然分出,带着一道绿玉扇光“唰”的斩开两股雪片,出现在‘西门蛰’身前,‘西门蛰’大惊,身形一飘,倏地飘开七尺,那道鬼影并没有返回,却再向前一分,不可思议的再分出一道鬼影瞬间出现在‘西门蛰’身前,一道碧绿扇光直斩而下,‘西门蛰’脸色大变,双掌向上一拍,层层雪片从掌心暴出向上截去,“唰”,扇锋破开层层雪片,直斩‘西门蛰’,‘西门蛰’暴喝一声,双掌正要强合扇锋,扇光突然消失,两道鬼影倏地返回,只见有一个人立在原地,一下一下摇着绿玉扇,是鬼师爷。
“鬼影分身,鬼影子?”
“西门先生。”鬼师爷淡淡答了一句。
两人没有再说话,远处飞鹰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停留,飞掠而去。
‘西门蛰’跟鬼师爷对望片刻,转身而去,他当然不会蠢到去跟鬼师爷大干一场。鬼师爷摇了摇绿玉扇,亦转身离去。
……
岩洞内,公孙大娘力气渐复,乃站起,解下青蓝衣衫,披回七帛霓裳和两段薄雾烟纱,便觉喉咙干涸,正要步出岩洞,忽一阵风雪飘入,公孙大娘一惊,两段烟纱即时扬起,人影闪至,却是楚枫,公孙大娘芳心略定。
楚枫笑了笑,问:“你没事了?”
公孙大娘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楚枫递给她一个水囊。这水囊不及手掌大小,鹿皮缝织,饰有牡丹花纹,相当精美,原来是公孙大娘随身之物。原来楚枫知道她大量出汗后必定十分口渴,所以就解下水囊去取水。
公孙大娘接过水囊,背转身用衣袖轻遮,小小的一连喝了几口。楚枫好笑,忍不住调侃道:“大娘连喝水都是独具风姿,何用遮掩?”公孙大娘回眸一瞥,哇,这回眸一瞥分明是秋波暗送,真个风韵尽生,楚枫竟被瞥得脸红耳赤,公孙大娘想起之前两人在洞内之种种情景,鬓腮即时泛起一抹嫣红,忙转开目光,亦不自在起来。
楚枫赶忙穿回一身青蓝衣衫,只觉余芳未散。因见洞中阴寒,复寻来许多枯枝,生起一堆柴火。
公孙大娘道:“你不怕西门蛰寻来?”
楚枫道:“放心,外面风雪很大,看不到烟火。”
两人遂围着火堆取暖。
楚枫问:“大娘可知道那西门蛰是谁?”
公孙大娘道:“他是西门世家的叛徒,也是现今西门家主的兄长,当年为争家主之位偷学邪门武功,被逐出庐江,便四处为恶。当年西门先生曾一路追杀他至天山脚下,可惜未能除去,想不到现在又出来作恶。”
楚枫一听这语气,分明跟无尘一样,知道就算道出真相她也不会相信,反会认为自己刻意中伤西门重翳,亦作罢,又觉饥肠辘辘,乃打了两只雪鹌,用丫枝支起,一边烤着,忍不住道:“大娘,你有口福了,我的烧烤跟你剑舞一样举世无双,我且破例露一手给你尝尝,保管让你舌尖打转。”
公孙大娘没有作声。
很快香气弥漫,楚枫将一支雪鹌递给大娘,公诉大娘确实有点饿,乃接过,小口小口咬着,仍不忘以袖遮掩。
楚枫哪管什么食相,三口两口吃个净光,骨头都不剩,大概吃急了,噎了一下,公孙大娘解下水囊,递给他。楚枫接过,“咕噜咕噜”连喝几口,发觉这水竟有淡淡的牡丹花香,因道:“这水囊倒是别致。”
公孙大娘道:“这鹿香囊是我亲手缝织。”
“啊?”楚枫正喝着水,赶紧松开口,道,“这……是大娘的香囊?”
公孙大娘点点头,道:“亦可作盛水之用。”
楚枫连忙递还,尴尬道:“不知能否载酒?若以此载酒,岂不妙哉?”
大娘接回,没有作声。
楚枫问:“对了,你怎会来晋阳的?”
公孙大娘却起身至洞口,凝望外面雪花纷飞,一言不发。
楚枫道:“大娘不肯告知么?”
公孙大娘道:“我是来找寻赤霄剑。”
“赤霄剑?”楚枫猛地想起,公孙大娘曾跟太阴老妖立约交出赤霄剑,乃问:“你为何来此找寻?”
公孙大娘道:“这段时间我剑舞的时候一直心有触动,于是一路追寻至此,原来……”
“原来什么?”
公孙大娘转身望着楚枫:“原来是因为你!”
“我?”
“你可知道,你体内有一丝烟霞剑气?”
“啊?”
公孙大娘道:“当日姥姥以烟霞剑气将玉殒香消逼入你心口,想不到玉殒香消解去后,那丝烟霞剑气便留在你体内。”
“原来这样。”楚枫明白了,公孙大娘剑舞时心中所感,其实是自己体内的烟霞剑气引起她烟霞剑的共鸣。她千里迢迢追踪至此,其实是追踪自己体内的烟霞剑气。难怪她在绵山时莫名其妙说了句“原来是你”。
公孙大娘复转身望着飘雪,喃喃道:“我自以为剑舞已经出神入化,原来我剑舞根本未入境界,我根本未能感悟赤霄所在,我剑舞所感,只是因为你体内的烟霞剑气。”语气难掩惆怅。
楚枫默然片刻,问:“现在离约定之期还有几天?”
“两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