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边将手中鸟统往一边站着的杂役手中一丢,连忙跟在王欢身后,小跑着向草垛方向奔去。
到了近前,祖边一瞧,顿时舒了一口气,咧嘴笑了起来,那白袍草垛的正中间,一个黑色的弹孔绽放,原来刚才那一枪,明明白白的打中了。
打赌输赢事小,丢脸事大啊。
王欢听他笑,抬头看了一眼,晒道:“你笑什么?你已经输了,赶紧趁着日头还早,快上山搂兔子去吧。”
一边说着,王欢一边把罩在草垛上的白袍取了下来,露出捆扎得很牢靠的藤甲块,那藤甲散着桐油清香,完好如初。
祖边愣了愣,不相信的凑近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才在甲块上找到了一处不很明显的破损,有两根藤条有些细微的折断痕迹,但并不显眼,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王欢看着他瞪着大眼的样子,微笑着扬起手中的白袍,从里面摸索出一样小小物事,说道:“你在找铅弹吧?在这里呢。”
他摊开手,手心里,一颗圆形铅弹静静的躺在那里。
祖边和马新田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欢的手心,惊讶万分,那颗鸟统射出的铅弹,居然没有射穿王欢手中的白袍,仅仅在白袍后面的藤甲上留下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痕迹,铅弹还镶在了白袍中。
“大人,这件罩袍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能挡住铅弹,几乎堪比铁甲啊。”祖边惊道。
王欢将手中铅弹随手丢掉,翻起白色罩袍给二人观看,面带浓烈的笑意道:“这件罩袍,有所不同,你们看,罩袍分两层,都是火浣布所制,但是在两层布的中间,加入了压实的棉絮,棉絮压实后的效果,祖边你是知道的。”
祖边点点头,有些明白了:“大人,这不是棉甲吗?”
“对,跟棉甲差不多。”王欢道:“整件罩袍,一共用了七斤棉花,压实了填充在胸口后背,而且在第一层火浣布和棉絮之间,还有一层甲片,虽然很薄,却能够起到大作用。”
祖边和马新田用手翻开布料夹层,果然如王欢所说,这件罩袍共有四层,第一层和第四层都是厚实的火浣布,第二层是很薄的铁叶甲片,第三层就是压实的棉絮了。
摸着布料,祖边有些不解,抬头问道:“大人,你这做法,和棉甲又有所不同啊,棉甲只是普通压实的棉袄,铁叶也是镶在里层。”
王欢点点头:“是的,我做了改良。”
祖边已经翻找到铅弹在白袍上射出的弹孔,弹孔不大,却穿透了布料和棉絮、铁叶,在白袍里子露出一个小洞,这个里层小洞与外层弹孔比起来,要小了很多。
看到这里,祖边已经有些明白了,喜道:“大人高见,如此稍稍改变,效果却大不一样,如果换做大明军中棉甲,末将刚才那一枪,铁定已经射穿了,但换做这套白袍,却只是堪堪穿透而已,铅弹去势已尽,故而在最里面的藤甲上只是留下了一处印迹而已。”
马新田比祖边要明白得早一些,当看到藤甲完好时就已经知道王欢新做的白袍肯定不一般,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欢只不过改变了一下棉甲内的甲叶棉絮顺序,就能起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这种凯夫拉防弹衣的原理,王欢自然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二人也不懂。
厚实的火浣布在第一层,即防火又能起到一定的阻滞作用,第二层薄铁片,再次阻滞一次,而第三层的棉絮,则会大大减缓铅弹,第四层的火浣布再次减缓,如此四层效果叠加,五十步开外射来的铅弹已成强弩之末,再碰上坚固的藤甲,当然无法透甲而出了。
这是王欢冥思苦想了好几个夜晚,将一套棉甲扯开来反反复复研究了无数遍,才参照现代凯夫拉材料的原理,将就现有的材料,土法上马的原始防弹衣。
改良棉甲在前,藤甲在后,如此一来的设计,再经过主编的射击实验,王欢有把握在四十步的距离上能保证箭矢火器不穿,而在四十步以内,灭虏弹的投掷完全能够覆盖,想想看,铺天盖地的灭虏弹扔出去,对面手持弓箭火统的敌军还能有站着的吗?
这是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除了王欢,哪怕明末清初再杰出的将领也不会理解,更无法破解。
而制作这种火浣布棉甲的工艺,唾手可得,除了藤甲需要时间制作以外,其他的材料都是现成的,石棉矿已经开始量产,大量的石棉纤维徐徐不断的供应到万寿城中的纺织作坊中,棉花在石柱是广泛种植的经济作物,作为纺织材料哪家农户房前屋外没有种上一点?稍微麻烦点是铁甲叶片,石柱铁匠少得可怜,到现在万寿谷中的铁匠作坊中也只有不到十个人,大部分还是学徒,不过无妨,王欢想好了,铁甲叶片没有,竹片也能充充场面。
一句话,有钱好办事,而眼下的王欢,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种硬通货,在明末的社会非常吃香,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贵重金属在乱世中总是能找到喜欢它的人。
故而祖边惊喜着说穿了白袍防弹衣的秘密,王欢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正是如此,清兵忌讳我大明火器,却又能在屡次战役中频频取胜,抛开战术和军队能力不说,鞑子们穿着的厚实棉甲绝对是一大重要原因。”
祖边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叫了起来:“对对对,大人不说我还真没想明白,以往和鞑子作战,都在辽东的冰天雪地里,鞑子身着棉甲,有时里外还套着锁子甲,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