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飞阶,登高台望远,有冠服男子弹指轻笑道,
“地泽为棋,神煞为将。竟能集这五万农家弟子尽赴于此,田安公子,你就是你的后手吗?”
远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军队,便是这偌大农家也要倾力施为的结果。
一上任便这样穷兵黩武,惹得帝国瞩目。
是英明神武,但无脑暴徒?
但有人在阴暗中对于他发言不屑一顾,发出冷笑。
“公子的决断,又岂是你这阉人可以明了的?”
“燕支”色如赤火,而持剑人却更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明明是刺客之道,却是“五步之内,天下缟素”堂堂正正的剑道。
“虽是嫪毐的左手剑法,但却走出了专诸,荆轲般的堂皇的王道刺杀,真是有意思。”红衣冠服的人坦然的称赞道。
而田泰的“燕支”在前,随后还有“干胜”紧随其后。
一剑既其出,却宛如有三柄长剑同时从不同的方位射杀过来,颇有横贯八方之妙,但其实却有着根本的不同。横贯八方是实,而这为虚。但露出锋芒的时候,任何一剑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一杀。
三手剑魔“鲁勾践”,田安手下名声最为响亮的人物,也可能是最强的一人。
而红衣冠服的男子,哦不,赵高血红色的指尖泛起一道红光,如同五柄锋芒毕露的小剑一般迎上了田泰的这一剑,又好似闲庭信步般闪过剑魔的合纵杀招。
“只是可惜我那辛苦筹备的六剑奴啊,就拿你们两个两个收点利息吧。”
隐隐间,仿佛是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发出笑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善意。
赵高眼瞳紧缩,他在光滑如镜的剑面上好像看到一个人的残影,一个老者的残影,但仿佛只是错觉。
但错觉与否已经不重要,因为面前的剑光逼近,还有第三人隐藏其中,会——
死人的!
………
【千军阵前相候,一会平生恩仇】
【杀却天风吹古丘】
【点飞檐、上玉楼、碎罢寒声星斗】
【血光并月色,搅入惶惶长夜凉透】
分不清是五乐中的那一律在跳动,但这音律中的兵戈声入耳却丝毫不错。
鲨齿横贯无双,羽刃见缝插针。
赤霄截断灵机,纯钧镇压八方。
这一堂;剑光掠过,真气蓬勃,魂兮龙游的金色龙气纵横捭阖。
血液沸腾,也正是最为畅爽淋漓的战斗。
可是战斗终究要有一个落幕,这农家六堂登场了。
流沙又如何,墨家又如何,纵横又如何,张良又如何——
六堂齐出,地泽阵下,只有一个结果。
【酒困诗困,酩酊一场大梦】
【剑魂醉魂,铁骨一弹倾城】
【布衣锦衣,飞鱼一跃龙门】
【罪身闲身,命里一转乾坤】
李泽华哼着歌,在六剑奴合力强压下突破的剑法,逐渐融为一个圈。
身负无匹力量的田赐勇猛无比,也只有盖聂能够堪堪拦下。但剩余的人,哪怕是墨家与流沙联手也难以抵挡。
“你应该庆幸,是在这狭小的区域。”胜七手持巨阙逼近到了众人面前,“否则你们早就该死了。”
对的。这种狭小的区域,只适合尖兵作战,无法将地泽大阵真正的精髓彻底摊开,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春生赵芊、夏荣典庆,秋枯朱家,冬灭梅三娘,以及还有处于其它二十二位,分理阴阳,主——“日作、夜息”之变的“胜七”与“吴旷”。
日作夜息,是阵法的第二种循环。随着日夜交替,阵法内的四时之气不断逆转,从而多出一倍的变化。唯有将这地泽大阵彻底掌握之人才能布置。
前有炎帝六贤冢的六大长老,现有着农家六堂之主。
“现在,你们已经全灭于此。”
李泽华对着近在咫尺的卫庄笑道。
墨家与流沙已经被俘,而白凤原本有机会逃走,却因为救援赤练,却深陷阵中,而后败于吴旷之手。
眼下还剩什么?
逍遥子还在挣扎,那只是因为他是田安的师尊,众人给他一个面子,不敢将他擒下,就这样消磨着他剩余的力量。
盖聂还在与田赐对打,不过腾出手的农家六堂已经可以将至拿下。
可李泽华却伸出手,击退卫庄之后,示意道路让开。
六人不解但还是顺从的分开道路,梅三娘唤了一声,田赐也收起了剑。
李泽华能看得出盖聂还有余力。或拼着命能够闪过这田赐,冲出这六人的包围圈,然后与卫庄联手,将自己拿下。
纵横联手,前世有人说,那是无敌。
而李泽华也猜测,盖聂是在等这么一个可以让他拼命的机会。但他现在,却有些话不得不讲。
然后他持着剑,对着盖聂拱了拱手。
“盖聂先生,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说不清理不明,从一开始,我是很敬佩你的。”
“当比起公子这般称赞。”盖聂也收了剑,看着面前笑容依旧的少年,只是一瞬,就将心头杂念尽数斩灭。
“公子于我恩,本不应该如此,可公子所做之事,却不能不让人心寒。”
“兵刃相向,也非吾愿。只是有些事情,别人无法理解,我想要的很简单,但通向他的方向却不得不经历兵戈。”
“或许如此吧,但杀戮,永远不是前进的理由。”盖聂摇摇头,“勇敢,不是靠别人为他担心而证明的,强者,要能够使亲人和朋友感觉到安全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