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周九到底还是自个儿……
没能爬起来。
徐老无可奈何地爬上车,把周九从窝里面挖起来,带到了车厢外头。
他们即将进入长白省,草木萧疏、叶落林瘦,风景倒还的确挺有清冷美的。
徐老深吸一口气:“冬天的空气闻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冷冷地贯彻了胸腔,整个人都清醒了。你呢?是不是感觉也清醒了?”
周九在冰冷的空气里坚挺了不到两秒,扭头扑腾着就想车厢里头飞。
然而徐老一手就摁住了周九的爪爪,顿时周九就被硬生生地按了下来。
周九:我不觉得我清醒了,我觉得我要冻傻了。
徐老捉住扑腾的周九。
“你先试试,别这么忙着走吧。”
周九扭头看了一眼徐老,徐老他穿得厚厚的,黑色的棉服后面大大的帽子上还有一圈毛茸茸的边,看上去就知道暖和的很。
讲真,你穿的这么厚,让我自己挨冻,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徐老抬手指了一下一望无际的天空。
“你看这边的天空多辽阔,那边的树上又没有什么遮挡,一路飞过去都多舒畅啊。你总得活动活动吧?”
周九顺着徐老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高大的乔木的叶子都已经落得差不多了,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根本就遮挡不住树林里头的光景。
所以周九看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抬起一条后腿,对着树根正在尿尿的哈士奇。
周九:……
徐老:“去树林子里飞一趟吧,飞久了就暖了,等会儿开车的时候,你也不必在车上里头窝在狗窝里面瑟瑟发抖。”
徐老:“去吧,麦麦也在那里头呢,你还可以和他玩一会儿。”
哈士奇尿完了尿,一身轻松地往旁边走了两步,管都不管那还冒着热气的液体。
听到徐老喊它的名字,哈士奇特别欢脱地冲着林子外边跑了几步,似乎是要来迎接。
周九:我拒绝。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徐老十分热情地拽着周九就进了林子里头。
冬天的林子里面地上扑着厚厚一层落叶枯枝,徐老踩上去枯叶之间摩擦碎裂簌簌作响。
周九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树木,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树,只觉得闻上去味道还不错。
本来周九进来林子就想屏住呼吸的,毕竟徐老带他进来之前,他还看着哈士奇的那摊热腾腾的童狗尿在冒热气呢。
哈士奇破天荒的没有一只狗跑到远处撒欢儿,而是跟了上来绕着徐老的腿跑。
周九这次恨不得哈士奇离远一点儿,他还有一点童狗尿阴影。
徐老带着周九在林子里面走了一圈,周九瑟瑟发抖地瞅了瞅越来越远的车厢,有点儿头疼。
其实出来这么久,他也有点缓过来了,适应了这个温度以后,倒还没有觉得有之前那么冷。
只不过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待在暖和地方。
周九拍了拍翅膀,目光挪到了徐老的大帽子上。
徐老:“你觉得这边的景色怎么样?”
周九:我觉得你的帽子很好看,睡在那里头肯定很暖和。
徐老:“这边的景色虽然也有一种肃杀之美,但是还是比不上林场那边。林场那边有很多种树,有这种落叶的,也有长青的树。到了那边以后,已经是雪封了。你到时候还可以看看雪景,南方很少能够见到那种雪景的,现在南方下的雪越来越少,有时候就那么薄薄的一层,连雪人都堆不起来。”
周九拍了拍翅膀,想象了一下雪景的模样。
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让他能够回想起他小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也打雪仗、堆雪人,一群半大小子穿着棉衣棉裤在雪地里面疯跑,逮到谁就把谁往雪地里头按,再要不就拉开后衣领,一团雪就丢了进去。
被丢的那个人,被冰得吱儿哇儿的乱叫,在原地蹦哒着把自己的保暖内衣,从裤子里面扯出来,好把丢到背后的雪给掏出来。
可往往扯内衣的速度,比不上雪化的速度。
好不容易把剩余的雪给掏出来了,贴身的内衣还是给湿了一大块。
于是每年都有打完雪仗,回家就生病的。
可下次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跑出来玩,而且家里的家里的大人也不干涉。
孩子嘛,不病几场怎么长大。
周九虽然经常是属于身手敏捷那一群的。
但是一群人玩,怎么可能会容忍你次次都没有被玩儿。
所以偶尔周九也被一群人脸朝下摁到雪地里,一人一坨雪往他身上砸。
或者是好几双小冰手就这么伸到了他衣服里,冰得周九也是够呛。
不过冰倒还是其次,更多的是想笑。
冰冰凉的手,碰到温暖的肉,平白无故的就让人想笑。
然而脸还摁在雪地里头的,一笑就呛一嘴的雪。
那时候雪的味道是甜的。
周九后来也知道雪花的形成原理,怎么想也觉得雪不可能是甜的,可偏偏小时候尝到嘴里的时候,就觉得是甜的。
或许是小时候常吃冰糕之类的甜冰食,导致了后来尝到雪花的冰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甜味儿。
徐老摸了摸周九的背羽:“你大概没有见过那么厚的大雪吧,南方是不会有那么厚的大雪的,你这只南方鸟儿,去了那儿,可能会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皑皑白雪。”
周九拍了拍翅膀,没有回答。
作为一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