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侧,还被骆阳控制着的子于也不由的睁大了双眼,不顾自身安危的伸出了手,指向单見:“你,你不是乐平之父?”
“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们都瞒着我什么了?”此时此刻,乐平早已经是不顾一切的咆哮了起来。
“主公乃乐毅将军唯一的后人,出身旁门,却是正统血缘无疑。属下单家,世代守卫乐毅将军后人,迫于生计,只能出此下策委屈了主公。今日时机已然成熟,主公能结实蓟公此等英杰,单見以无需再隐瞒——”
乐毅的后人——
此时单見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银针,深深的扎在了子于的心中。
子家乃是故燕子之的后人,说起来乐乃是氏族,子姓。
自从乐毅逃离燕国奔赴赵国,之后的乐家便一直是颠沛流离,几近被灭族。
留下来的单見出于无奈,便将战火引到了正在经商的子家身上。
只是这些事情无法对乐平说,单見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因为他不知道,以乐平的心性,究竟会不会狠心杀了子于。
“子于欲在燕地起事,蓄谋已久,并且想借秦官之手杀了蓟公,而后收复蓟公部下为己所用,蓟公此来亦是受子于所请,如何处置请主公定夺——”
渐渐的单見道出了所有的实情。
可此时的乐平已是感到无比的震惊,非凡的震惊——
下一刻他却猛然转身,通红的双眼中透露着无尽的愤怒,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楚爱恨,在那复杂的神情之下,乐平直接转身,双手紧握剑柄,一剑刺穿了子于的身体:“勾结秦官,残害一方百姓,此等人早就该死——”
他想起了那个为了家族利益,不择手段勾结秦官谋害百姓的子于。亦是这个自己叫了十数年义父在子于。
被血红溅湿了满脸的乐平松开紧握的剑,任由那剑随着子于的身子缓缓倒地。
“哈哈——哈哈哈哈——”
他痴痴的笑着,傻傻的笑着。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灵魂也好似被抽干了。他是官商勾结的坏人,可也是养了自己十数年的义父。
“接下来如何,蓟公与单将军请便,乐平想安静会——”
苍白的声音缓缓传出,他一步步的朝着后院而去。
宴席,庆寿,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后院里,子家祖夫人的灵柩尚在等待着下葬的一刻。
“单見,参见蓟公——”看了眼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子于,单見双手抱拳,对着骆阳行礼;“主公能有今日之成长,全倚仗蓟公的教诲,若非与蓟公相遇,单見担心,主公会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此间事情如何处置,请蓟公定夺——”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动是原本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骆阳的心里算不上庆幸,只是对乐平的身世略略惊讶罢了。
收起那微微粘着血迹的匕首,骆阳也对着单見回礼;“本公,也待乐平谢过将军。便将这些秦官抓起,在外斩首示众。”
话落,便又看向那些个已经不再反抗的侍卫说道;“尔等之前的事可以不予追究,愿意留下的本公甚幸,愿意离去的便交出兵器,从此安然的生活。是去是留,本公亦不勉强——”
“单将军以为,本公如此处理此事如何?”
“久闻蓟公大义,此举甚好。”又是恭敬的躬身,单見继续说道:“此番蓟公前来,单見未能在最初道出实情,还望蓟公不罪。”
此刻,骆阳亦是笑了笑:“单将军一心为主,此等忠杰之士本公亦是敬佩,又何来怪罪之言。”
……
时至下午,渔阳的郡守与个个县令尽皆被绑起来,看在城中集市斩首示众。
当然这其中连带着的少不了子家的人。
原本轰动全城的祝寿庆典,转瞬之间便成了此等的局面。
饱受苦难的百姓得知要斩首郡守与县令,纷纷前来围观。
不时的有咒骂声传出。现场说不出的吵杂。
随着时间的临近,骆阳与单見在一队士卒的保护下穿越人群,登上了那新立的高台监斩。
与此同时,参杂人群中,历尽千辛万苦的许杰终于是看到了骆阳的身影。
“暴秦失道,今群雄并起而反之,有神灵托梦与蓟公前来渔阳剿灭失道秦官。经查实,子家与秦官勾结,欺压百姓,责令将一干人等斩首示众,以祭奠因苦难逝去之苍生——”
高台上,单見奋力的呼喊着。
随着那声音的传递,下方人群中的议论之声顿时更加的激烈。
“大伙听到了吗,是蓟公,是上天让蓟公救我们来了——”人群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着。
“听说蓟公是广阳郡的活神,除秦官不说,还免去了今年的所有税收——”一个手脚不怎么利落的小伙,脸上带着嬉笑。
“可不是嘛,若非广阳的亲戚接济,老朽是无论如何也缴纳不起赋税了——”枯瘦到皮包骨的老者,脸上露出了多年未见的欣慰,横扫了一切阴霾。
高台上,一个士卒挺直身子走向了单見,躬身道:“将军,时辰已到——”
闻言,单見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骆阳,满是询问的神色。
“行刑——”微微张口,骆阳道出淡淡的两个字。
随着那命令的传递,等候多时的刀斧手凶狠着面容举起大刀,用力砍下的一刻,顿时就是数道血柱的喷涌。
看着那四处的溅射的血光,这一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