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揣着事,也就没注意车队与按擦使的大车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等发现时,已经快到驿站。
方献武心中一惊!他得赶快去驿站把入住手续办好,难不成还得让按察使大人在驿站外等着办手续吗?连忙快马一鞭从后边直奔驿站而去。
兵卒们本来是护在冯江亭以及随行的官员左右的,可他们虽然懒散惯了,但紧随主官的规矩却没有忘!
方献武一动,他们也连忙往前赶,倒把冯江亭乘坐的大车与随行的官员甩在最后!
看到驿丞与巡检迎了上来,方献武也不下马,等驿丞与巡检请完安,居高临下问道:“房间可够!”
驿丞回道:“房间够是够,就是得委屈兵爷们住通铺!”
方献武点了点头!百户以上的住单间,当兵的睡通铺,这是惯例!问道:“可要查验火牌!”
驿站的规矩,文官看堪合,武官验火牌。
驿丞献媚的一笑,道:“下官哪有资格查验大人的火牌,请,里边请!”说罢,牵着方献武的马缰,往驿站里领去。
方献武骑在马。
他坐得高看得远,很快就发现挤在马夫里的李飞白。
李飞白可是比他们先到了盏茶时间,按理应该早进驿站办理入住手续。此时却尚在驿站门外,又被甲兵驿卒拿武器拦着,他不用去想也知李飞白遭遇到了什么!
他急于缓和与李飞白之间的关系,此时正是个机会,手持马鞭问道:“他们什么来路,为何被挡在驿站外边!”
驿丞嗤之以鼻,道:“一个小地方来的商队,手持县令堪合也想免费吃住!”
方献武大骂一声,道:“我放你娘的屁?那是老子的兄弟,是跟老子一起来的!你连老子的兄弟也敢挡在外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赶快放他们进去!”说话间,皮鞭已抽了下去,抽得驿丞抱头鼠窜!
方献武跳下马来,喝道:“你爷爷打你,你还敢躲!给我过来,站在这里不许动!今天我教你一个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他抽了几鞭,觉得差不多了,道:“把上好的房间全给我腾出来,你爷爷要用!”
那驿丞挨了顿打,虽有怨气但也不敢说什么。此时又听方献武让他把所有上好的房间腾出来,哪敢不腾,连忙就要往驿站里去。
转身还没走两步,又停下脚步。
把上好的房间腾出来好办,只需进去说卫指挥使大人要用,想那些六七八九品官也不敢不腾!可里边最好的那几间房都被一个四品官包了,人家可不尿一个卫指挥使!
他转身回头,怕方献武继续打他,朝后退了数步,避开皮鞭的抽打范围之后,才怯生生的道:“不知大人需要几间上好的房间!”
方献武道:“什么几间,整个驿站我全包了,让其它人该去哪去哪!”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几级更是压死人。驿丞说白了就是个受气桶,来驿站歇脚的,摸摸头哪个也比驿丞的官大,作威作福的更是数不胜数!
似方献武这种,一张口就要所下整个驿站,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真的需要那么多房间吗?其实不需要!
他大致算了算,兵卒马夫住最下等的通铺。百户以上的将领住中等的房间,至于上等房,方献武铁定是需要一间的,最多李飞白这个方献武所谓的兄弟再用一间,也就是两间上等房足矣!
可,方献武仗着自己三品武官的身份,却非得摆谱要一人独占整个驿站,这让他如何跟已住下的官员交待!
驿丞熄事宁人,道:“大人,如果有品级的官不多的话,我看两间上房足矣,其它的安排到中等房如何?”
方献武道:“你怎么知道有品级的官不多?后边还跟着上百呢!”
驿丞若非刚刚挨了打,早就哈哈大笑了!什么有品级的官后边还跟着上百,你骗鬼呢?就凭你武官三品,会有上百的官跟着!想来是带兵出来春游,后边跟着的全是家眷吧!
但他不敢笑,为难的道:“上等房只怕不好腾!”
方献武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让你腾就腾,还敢废话!”
驿丞道:“有几间上等房住着知府大人!”
要是以前,方献武听到有几间上等房住着知府大人,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四品的知府大人品级虽低但是主政一方,而他一个卫指挥使也就管着五千来号人,尚不足员,实算的话连两千都没。
可是现在,他背后站着的是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大人,一个正四品的知府算个屁啊!
他咬牙切齿,恨恨道:“让你腾,你就腾!误了你家爷爷的大事,我怕你担当不起!”
驿丞挨了打,本就心存怨恨。如今见方献武蛮不讲理,一时也来了气,道:“要让知府大人腾地方,恕小的不敢!不如大人亲自去一趟,让他给大人腾出房间来!”
心中冷笑不止:“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外边吵吵嚷嚷,那个知府也踱步出来瞧热闹。他已大致明白事情的经过,也恨方献武区区武官三品敢让他腾屋,明知故问道:“好热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驿丞一下见到救星,忙上前回道:“回大人,外边这位指挥使大人非得让你腾屋,说是要将整个驿站包下。”
那位知府笑道:“这是官家的驿站,又不是客栈,说什么包下,简直可笑!”
他踱步出以驿站大门,问道:“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