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五日,距离秋收还有10天。
夏侯恶让周金去处理方家之事就离开了,夏侯家在龙亢邑外的其余一千亩地也不必自己一点一滴的进行调查,让这里的人知道自己的态度就可以,农户个个都老实巴交的,一辈子都难得长期温饱......如果有些小扣扣摸摸他也不会计较,这点事情打个比方来说。
就好比聪明点的码头工人会自己带背篓去抗米运米,背篓是湿的,材质还要是特别一点的方竹子编制,先在水里泡个一夜,第二日干完活儿后,背篓的罅隙里总会有些需要自己动手半来个小时才能抠出来的米,大约也就是一二两的重量。
夏侯恶杀的是大户,第一次属于杀鸡儆猴,立个牌坊表态度,那些所谓的大户必定吓死,此再去太丘考察夏侯家另外的3000多亩地,估计会有些小地主会直接跑路,那些有些耍小聪明的农户们闻到消息也必然会彻夜不眠......
周金办事能力很好,夏侯恶心里给他办的第一件事打九十分,第二件自然就是到官府处理方家之事,看结果看快慢。
从方家离开的时候正午刚过,此时快到下午,夏侯恶静静的坐在马车像一尊木头,丫鬟正在为夏侯恶脸上补妆,掩盖脸上吓人的刀疤,奈何太热,夏侯恶不停的出汗......
气候炎热,夏侯恶脑子有些愚钝,便发睡,忽然脑袋一晃撞到墙上,立即闷哼一声道:“别补了,反正天黑了没人会看见,我去驾马,想睡又不能舒服的睡觉真难受。”
马夫吴于回头看向出来的夏侯恶,心里有些发惊,这是必然的,夏侯恶的事迹,以及此刻容貌......说点最近的,夏侯恶才在方家做了大事,先是砍了方甘一条手,再是将方家老爷抓进官府,微微看周金先生的态度,方家老爷方余此去必死无疑.....
夏侯恶呵呵一笑道:“吴于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的,做男人胆量得大点,你去马车里歇着,我开驾马。”
夏侯恶一出来,丫鬟也就出来了,坐到夏侯恶身边还是想为夏侯恶补妆,吴水左右不是的梭巡一番,最后还是坐了进去,心里惶恐惶恐的,初接触夏侯恶是挺吓人的,再细细想想,内心里真觉得三少爷有些不同,具体不是很说得上来。
首先周金先生在夏侯家的身份很特殊,他是知道的,周金先生面对夏侯家家主夏侯武都不必行礼,怎么见到三少爷倒要下跪行礼?这很蹊跷,倒像是认了三少爷为主的样子。
周金先生啊,他可是儒门大生,吴于在夏侯家也做了十多年了,其间可是见到不少官员,有上至三品,下至九品......说起龙亢邑的衙门老爷还是周金先生的学生呢。
然后三少爷叫周金先生割那还有几日便成熟的粟米做什么呢?真是白白糟蹋,那时吴于不是很明白,现下却有些明白了.....
再说方家,吴于心中也是有些愤概,那小小方家不过是小地主,为夏侯家打个短工所在,居然还敢要挟三少爷,真是不知死,不过三少爷却没有计较这件事......
总之却是神了,吴于假想自己是这里的租农,经过今日之事,便是给自己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去做那一分假,再有就是那些代为管理的人,还有小地主家,他们这些人想必更加害怕,再给他们十万个胆子都不敢弄一分假,可能还会倒贴些进去让上缴得粮食多一些,祈祷三少爷不会过来调查,否则下场必和方家一般。
夏侯恶马鞭一抽,马匹快跑起来,路有颠簸,丫鬟有些害怕翻车,夏侯恶也被颠得跳起来,却是有风,夏侯恶接连的叫爽。“喵的空调啊,我要空调......”
农间路窄小,一路上已有六个农户往田里跳去躲避,颠簸得实在厉害,丫鬟只好抱住夏侯恶,夏侯恶一脸邪恶的享受。“大了,又大了好些......”
“少爷你慢点,马车要翻了啊。”
龙亢邑外是彭城,夕阳斜挂天空把一切变成了金色世界,有一块田里几个小孩在偷偷的乐,夏侯恶一眼看去,那田里长的倒不像是粟米,是稻米,现在已是八月,显然不是两季稻,而是一季稻,论市值稻米比粟米贵了五成,算是有些小富贵人家才能日日消耗的主食。
夏侯恶吁了一声将马停下,心里也是一乐,水田里有什么?还让那三个小孩如此之乐?那自然是黄鳝,八九岁的孩子是很难抓住黄鳝的,主要是力气不够,黄鳝溜滑,随便就从指间溜走,没有几十斤的力气抓不住。
再说秋天的黄鳝会咬人,也不知道那三个小屁孩知不知道这一点。
“啊哈哈我抓住了,好大一条,起码二两重。”一个小屁孩大笑忽然又噗通一声摔进泥里......
“二两啊,大家快跑,不然让这田的主人丁重知道了非打死我们,这黄鳝我们可得均等分作三份,一人拿一份回家吃,我家都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肉......”
“放屁!你家过年不是刚吃过肉吗?照我说就不能平分三份,我家两年都没有吃过肉了,我多些!”
“哎哟你们在说些什么?黄鳝都跑了,该死的太滑了,我就抓住了一下......”
夏侯恶来到田边正好见到摔倒的那个小屁孩爬起来,脸上全身盖了一层泥,另外两个小屁孩已经警觉的观察了夏侯恶几秒了,确定夏侯恶跟这水田没有关系,更是确认过眼神,这人是允许他们这样做的人......
夏侯恶拖鞋撸起裤脚往田里走去。“抓黄鳝是吗?都给我闪到田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