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瞧着董策的目光,有期待有激动,当然也掩不住些许的紧张。董策在走之前给他们每个人都布置了任务,而现在董策回来了,只怕就要问他们这活计做得如何了。不过紧张归紧张,到还没有多少害怕的,因为他们每个人手上的任务都完成的还算不错。
董策目光在大伙儿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叹了口气,慨然道:“诸位,本官这一次随着兵备道刘大人,跋山涉水数千里,去到了甘肃镇外的大草滩。这一来一回,便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了,这些时日,磐石堡多有来有赖诸位操持,在此,董策谢过诸位了!”
说着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拱了拱手,大伙儿都连称不敢,纷纷站起身来还礼。
而后各自落座,
董策笑道:“这次离家大半年,很是辛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也是几番险死还生。”
说着这里,他忽然又是深深叹了口气。原来这会儿,董策却是想起白添福来了,当初和白添福等人随同刘若宰一起出发的景象宛若还在眼前,但此时他已经顺利回传,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坐在了自家的厅堂之中,而和他一起出发的,随着刘若宰去往肃州卫的白添福,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白添福在澄城县战死之后,他的尸体已经装殓入棺,就停在澄城县,由他几个幸存的家丁看守。董策本来打算从大草滩回转大同镇的时候中间路过澄城县,把他的棺材带上,却没想到回到澄城县之后,听李可受一说才知道,原来白添福家里过来人了,带着那几个家丁,已经把他的棺木运送回乡了。
这个时间大概就在他们离开澄城县之后大约三个月。
李可受言道,闯军退去之后,一支从澄城县去往大同镇的商队,把白添福战死的消息带到了他夫人许氏那边。许氏听了之后,竟是不顾危险,带着十几个精悍家丁,随着那商队,一起来了澄城县。而后在她的坚持之下,便是扶棺归乡。
作为在澄城县战死的军官,这事儿李可受当时也参与了来着,许氏还曾经拜访过他,感谢这段时日他对白添福身后事的照顾,并且请他向董策等人转达谢意。
接下来的事,李可受就不知道了,也不知许氏一行是顺利回来了,还是路上又出了些什么变故。董策打算过几日就去问问,白添福虽说跟他也不是什么刎颈之交,但终归也是一起并肩打过仗的,而且他是不屈力战而死,董策也很是佩服,他既然战死,以后有什么能照料的地方,还是要照拂一二。
董策收拾心情,接着道:“虽说颇为惊险,但终归,还是有些回报的。”
他微微一笑道:“这一次,在兵备道刘大人主持下,察哈尔部已然归顺了我大明,本官在其中也颇立了些功劳,只怕过不多些时日,本官就要再升上那么几级。”
他顿了顿,看着大伙儿道:“本官既然升官了,你们自然也不会被落下。”
大伙儿互相看看,神色间都很是雀跃兴奋。
正如大人所言,大人升官了,咱们又岂会被落下?自然也是随着水涨船高!
都以为董策这次出去是个辛苦活,却没想到回报如此之丰富。大人如此之笃定,而且他说的是升几级而不是升一级,也就是说他这次立下的功劳非常大,足够他连升好几级。而大人若不是非常肯定,定然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满。
这说明,大人连升几级的事儿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
董策一回来就能给他们带来这般好消息,他们想到自己也能升官,又岂能不随之高兴?
张寒和刘大库反应速度最快,两人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属下恭喜大人。”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赶紧纷纷起身,口中贺喜。
董策哈哈一笑,双手往下压了压:“都坐下,都坐下。”
大伙儿的反应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事实上这就是董策想要的效果。他离开磐石堡已经大半年了,而这半年中发生了什么他大体知道一点,却不能确定所有,更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以及大伙的心思跟半年前有了什么样的区别。
他在担心自己对磐石堡的掌控力会不会变弱。
但这难不住他看,他不需要把握所有人的心思,也不需要揣摩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目的。他只要确定一件事就行:你们,只能为我所用,也必须为我所用。因为我能给你们,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一回来,就朝着大伙儿抛了一个香饵,告诉他们,本官每做一步,每做一件事都不是白做,都有报酬,都有相应的好处,要么发财,要么升官,要么势力壮大!只要是你们跟着我,我有升官的机会也绝对不会落下你。
甭管他们之前想的什么,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董策这一番话说出来,这一番前景描绘出来,他们便只会老老实实,心悦诚服地为董策尽心做事。
而且哪怕原先有些异心的,因为董策大半年不在而觉得他对磐石堡的掌控力度不够,从而对他可能会不那么尊敬畏惧的人,也会因为这一席话,而重新对他怀着敬畏之情。
简而言之,董策这番话直接把大伙儿都给镇住了。
有了这么一个开场白,接下来再说什么,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董策先看向张寒,开玩笑道:“张寒啊,我方才瞧了一下,大伙儿都胖了些,怎么就你越发的瘦了,难不成咱们磐石堡的伙食不对你的胃口?还是这些时日你干的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