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全部都跪下去:“皇上。”
杨厚照沉声道:“朕是皇上啊,那朕问你们一句,真的都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吗?还是有些人,把太阳圈起来,只供他自己用?”
文官们全部垂下头,包括杨廷和在内,都没人说话。
杨厚照又道:“诸位,好好想想吧,这次是朕命大,因为有宁王在,所以朕和太后皇后才能躲过这一劫,朕真是不敢想,如果再来几个豫让,朕还躲不躲得过?”
“那么朕再问你们,豫让,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说完,站起来,叫着宁王和张永:“摆驾御花园,朕要和宁王对饮,感谢宁王救命之怎。”
张永低头:“是。”
皇上带着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但是并没有说起身,也没有让文官们走。
偌大的威严书房,墙上还挂着皇上给先帝求的评语仁者无敌。
但是此时,跟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群,这仁德二字,好像形成了鲜明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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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走了能有一刻钟。
有些人受不住了,问着杨廷和:“元辅大人,咱们这是……”
是起还是不起,皇上到底要干什么?
总不能叫大家来就是为了把大家骂一顿吧,皇上也没有示下,那就只有内阁首辅示下了。
杨廷和侧头看向王琼。
王琼没说话,却自己慢慢直起身,然后整理着官服道:“诸位,我王家不是世家大族,别说在城里开店,能养得起族人就不错了。”
“所以逼百姓造反的事,肯定不是我王家人干的,既然我没什么责任,那我先走了。”
说完看向杨廷和:“元辅大人,您说是吧?皇上这意思,肯定是有罪的才跪,没事的,就可以走了。”
“卑职走了,回头见。”
说完也不管杨廷和生不生气,迈着方步,毫无压力和负担的走出了殿里。
其他人:“……”
有人又问道:“元辅大人,真的可以走了吗?”
皇上的意思多明显啊,就是世家大族欺负百姓,逼迫百姓造反,皇上差点丧命,这个火气当然要发出来,那就找罪魁祸首,世家大族。
所以王琼说得对,王琼有资格走,他没有资格。
皇上觉得他有罪。
他得跪着。
杨廷和还是没出声,看着前方,眸子更加深沉了。
傻瓜是当不了官的。
有人见王琼走了,乾清宫的太监并没有阻拦,再回味王琼的话,好像明白皇上要干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屋子里走了好几个人。
当然,剩下的还是大多数,他们一直跪着,据说跪了两个时辰,等乾清宫的内侍忙碌着打扫屋子,他们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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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的凉亭里。
杨厚照倒是没有食言,说请宁王喝酒,就是请宁王喝酒。
不过在喝酒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杨厚照问道:“王爷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杨宁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
杨厚照失忆过一次,他的来历肯定不应该记得的,但是现在问他还习惯吗,肯定是又知道了。
为什么用又字。
因为之前李昭已经告诉了杨厚照一次,这是又告诉一次。
这两个人,杨厚照都失忆了,都忘了,李昭竟然又告诉他一次。
所以他们夫妻之前,一点隐瞒都没有,可见的有多恩爱了。
一种失落之意,涌上宁王心头,化作一抹淡笑道:“还好,渐渐在习惯,睡得早起得早,比之前身体好多了,也有大把的时间休息锻炼,这样一想,就没什么不好的了。”
杨厚照眉毛暗挑一下,心想这是乐不思蜀还是在给朕下马威,是不想走了吗?
杨厚照道:“如果给你一个回去的机会,你要不要啊?”
宁王还不知道李昭已经抢了老和尚的扳指。
扳指有机会送一个人回去,之后就会没电,也就是唯一一次机会。
他愣了愣道:“回去也行,可是回不去啊。”
杨厚照低头喝着小酒,却用眼睛仔细的盯着宁王的表情,发现宁王眉头紧锁的沉思着,确实是在犹豫回去还是不回去的简单思考,没有带着其他别的感情的样子。
杨厚照心想,难道真的舍得阿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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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用人拉着胳膊,在地上能走一步了。
但是这一步真的太累人了。
他自己累够呛,李昭也怪累的。
等十月玩累了趴在母亲怀里昏昏欲睡。
李昭便抱着他,同时跟秦姑姑说话。
说着文官们跪在乾清宫的事。
秦姑姑问道:“皇上是不是在打草惊蛇。”
因为剩下的文官,全部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他们不同意改革,现在杨厚照虽然让他们跪了,看似惩罚了他们,但是他们却知道了皇上的动力,确实是在打草惊蛇。
但是就是要这样一点点渗透,杨厚照要告诉所有人,他明白下面人怎么想的,当然,下面人也明白了他是怎么想的。
所以到底是归顺还是作对,都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免得突然袭击,对方为了反抗,那种冲击力太大,反抗力也就大了。
现在这样,想来杨廷和回去都要好好思考下,他到底要不要跟皇上作对。
当然,这还只是开始,要整饬世家大族,要收回土地,豫让只是开胃菜,走走过场的,徐家的案子才是重头戏。
李昭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慨道:“姑姑,咱们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