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飘黄,满园桂花香。
微风轻拂,烟纱飘动。
窦子鱼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毛笔,认认真真地写字。
御花园赏花宴上出丑,晋王太后便加强了她的功课。窦子鱼现在每天除了练拳脚,就是练字,从最基础的描红开始。
一根线香在案头缭绕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檀香,驱散蚊虫骚扰。
“吱呀”推门声响起,线香正好燃烧到尽头,时间刚刚好。
“小公子,该去惠妃娘娘那里了。”
窦子鱼写完最后一笔,舒了口气放下笔。
晋王太后有令,让窦子鱼多多亲近惠妃娘娘。
如今窦子鱼每天都会去萦华宫陪惠妃用午膳,有时候也会留用晚膳。
窦子鱼更衣出来,瞧见一个蹒跚行走的身影。
那身影听到声音转过身行礼,正是童玺。
童玺没死。
他熬过来了,如今吃着太医院开的新药,比之前恢复得快了一些,只不过依旧不太有精神。
看到童玺,不由会想到另一个人...宴会那日璃清出宫后再没有回来,听说是被调到孔先生跟前当差了。
璃清离宫自然是车渠子的手笔。他现在还不想除掉璃清,而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挖出前世指使璃清的幕后之人。
璃清的事情暂时与窦子鱼无关按下不表。
窦子鱼带着若芳和春喜刚来到慈宁宫正殿,便看到惠妃娘娘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惠妃娘娘每天都会派人过来接窦子鱼,一来是表示亲近态度,二来是则是给窦子鱼壮声势。
惠妃总是说窦子鱼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可晋王太后就是不给她添人,惠妃恨不得把自己的人给窦子鱼用。
其实窦子鱼身边用不了许多人,她现在只能在慈宁宫和萦华宫两个地方出入,人身不得自由,要那么多人伺候也没用。
惠妃派过来的人是陈奉和刘喜儿。
窦子鱼对着陈奉拱了拱手。她还没得到正式的封号,目前在宫里算不得正经主子。
“有劳陈公公和喜儿公公了。”
陈奉连忙还礼:“小公子多礼。”
往萦华宫的路上,窦子鱼会跟陈奉打听一些惠妃的事情。
“惠妃娘娘今日还好?她的头疼症状可有转轻?”
惠妃三年前大病过一场,病后就留下了时常头疼的病症,吃了一年的汤药调理不见成效,后来就没再吃药了。
这两天相处之中,惠妃对窦子鱼颇为关照,窦子鱼投桃报李建议她继续吃药调理身体。
陈奉哀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天气一转冷,娘娘头疼的症状就会更重,每年冬天都特别难熬...希望太医院的方子能有效果,至少能让娘娘多睡几个安稳觉。”
窦子鱼道:“娘娘是大善之人,定有后幅。”
陈奉拱手:“托小公子吉言。”
萦华宫是近几年梁宫最特别的存在。
因它的主人一直都在,萦华宫没经过战乱洗礼,是梁宫里唯一没有遭到过破坏的地方。只是昔日繁华已逝。
惠妃娘娘今日亲自下厨整治了四菜一汤,与窦子鱼坐下来一起用饭。
“你尝尝这个丸子,”惠妃舀了一碗丸子汤放到窦子鱼面前,“鱼是今天刚送过来,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我把刺都挑出来了。”
这是一盆青葱鱼丸汤,惠妃亲手杀鱼,亲手把鱼身的刺一根根挑出来,亲手把鱼肉剁碎,加上蛋清等佐料做成了一锅鱼丸。
看着碗里面飘荡的几片绿油油的葱花碎,窦子鱼忽然感觉眼睛有点热。
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惠妃对窦子鱼的宠爱,时常让她想起过世的母亲。曾几何时乐芳菲与欣怡翁主便是这样母女相依为命。
只是...窦子鱼是假的,她不是惠妃心里以为的他。
旁边的伺候的太监宫女们目不斜视,只有若芳时不时偷偷往那边看一眼。
惠妃和窦子鱼坐在一起吃饭,就像普通人家的母子一般。看着这幅场景,若芳心里颇有些怪异。
饭毕,自有宫女太监收拾碗筷,窦子鱼跟着惠妃在园子里走动消食。
走着走着,惠妃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窦子鱼,朝旁边挥了挥手。
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们纷纷退到了远处,若芳似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下去。
“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窦子鱼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哎,”惠妃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地抚了下窦子鱼的头,“时不我与,现在晋人势大,我们娘俩在这梁宫里也不过苟延残喘...”
惠妃神情颇为惆怅。
在惠妃看来,窦子鱼懵懂无知又心性单纯,比前梁王更不适合坐在那个王座上。
惠妃是个通透人,并不执着于权势地位。
如果可以,惠妃更希望能带着窦子鱼出宫,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延续前梁王的血脉。
惠妃心里明白地很,窦子鱼的未来将是九死一生,梁王宝座对他是荣耀也是杀机,唯一的生机反而在脱离梁王宝座。
窦子鱼自身没有任何依仗,惠妃认定只有自己才能帮助窦子鱼。
“子鱼,你可愿认我为母?”惠妃突然问道,“晋王太后的意思,你我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窦子鱼茫然了一瞬,随即半跪下来:“惠妃娘娘,我亲娘已逝,只剩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这几日与娘娘接触,虽然时日尚短,但我觉得就像回到了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