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浊星小心地从旅行袋里捧出那只盒子,他道:“这只盒子,是属于春秋时期的漆器,你们看盒子上的这条鱼和四周的云纹,这完全是晋国的风格,我基本可以肯定,这是晋国的东西,我们都知道,春秋晚期三家分晋,中国从此进入了战国时代,晋国也由此消失,所以它留存下来的文物极为少见,更何况这样完好的木质漆器,它看上去简直就象刚制作好刷完漆,它一定保存在一个完全密封的环境之中一直到现在,非常之珍贵,绝无仅有……”他滔滔不绝,口沫四溅,陈震兴奋地听着,他知道这只图画拙劣的盒子也属于一件古物,不过他并未很在意过它,他完全没有想到它竟然也是一件宝物。
陈浊星轻轻地揭开了盒盖,盒子里的那颗头骨在灯光下焕发出莹莹的光辉,陈浊星看了看大家,他道:“盒子既然如此珍贵,那么装在它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加珍贵了,确实如此,这颗头骨的价值,这只盒子完全不可和它同日而语,嗯,简直不能同日而语……”陈震的心怦怦直跳,难道这颗头骨竟然是用钻石做成的?又或者制作它的人是历史上一个非常有名的人?更或者这种制作工艺已早已失传,世间仅此一件?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陈浊星,陈浊星洋洋得意,他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些甚么,我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这颗头骨的珍贵之处并不在于它的材质,或是制作年代、制作者或制造工艺,不,不,它之所以少见……,不,不止是少见,而是仅见,在流淌了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这类的东西也许仅仅浮现了这么一个!”考古学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大家都从他的兴奋语气中知道这玩意儿确实是一件极为珍贵的东西,可它究竟珍贵在哪里?陈浊星已经直接否定了他们的一切猜想,考古学家平静了一下心情,“它确实珍贵无匹,因为它本身就是生物史上的一个奇迹。”
生物?!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一下子没有听懂,隔了一会,张静珊道:“这颗头骨,难道确实是一个人的头骨?”陈浊星不置可否,眼镜后的眼珠闪闪发光,高远声和龙承辉对望了一眼,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工艺品竟然真是一颗头骨,谁的头骨会长成这样呢?看着考古学家激动的模样,陈震内心的希望却再次燃了起来,几百年前的一颗人头骨,甚至还称不上化石,在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考古学家看来,竟然也如此珍贵,宋家祖坟山上有无数座墓,每一座墓中肯定都有着一、两颗头骨,这完全能吸引陈浊星去组织发掘!
陈浊星捧起那颗头骨,他道:“这确确实实是一颗真正的头骨,它的真实性无可置疑,我现在拿着它,也许就象在多年后也有一个考古学家拿着我的头骨说,‘这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头骨,它曾经是活的’一样。”这个比喻颇有些不伦不类,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的头部,陈专家的脑袋很有特点,头顶秃得象只刚出厂的乒乓球,一圈灰白色的稀疏头发勉强维持着这个逐渐走向荒芜的球体上最后的尊严,整个脑袋的形象就象《人与自然》栏目上那些禽类爱好者抓拍到的那种刚挤出屁股下到一半的鸟蛋。
“大家也为此感到极为吃惊吧?”考古专家得意地环顾四周,他误解了大家的微笑,“这颗头骨,骨壳很薄,很轻,并不象是一个生物的骨骼,还有额头上的这个孔,这一切都误导了我,一开始我认为它只是一个工艺品,我的鉴定重点最初只是放在它究竟是在甚么年代制造的,有甚么具体的作用,可是在鉴定的过程中让我疑惑,我感觉它并不象是一个工艺品,而更象是一颗经过逐渐生长而成形的头骨,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可随着鉴定工作的深入这种疑惑越来越深,在这之后我进一步发现它的牙齿上竟有磨损的痕迹,这让我大吃了一惊,因为这些痕迹很明显是经过多年的咀嚼造成的,这说明甚么?说明这确实是一个真正的生物头骨,一个工艺品肯定不会吃东西而在牙齿上留下那种痕迹。”
“可是甚么生物的头骨会呈现这种形态呢?它的骨壳如此之薄,类似于蛋壳,大家都知道,头骨的作用是保护大脑,看起来这头骨在这方面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它似乎脆弱得一碰就碎,在震惊之后接着我就开始重新审视这颗头骨,当然接着又发现了很多证明它曾经是活体的证据,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最关键的是,它是甚么生物的头骨呢?我并未直指它属于某个人,而只是模糊地界定它属于某种生物,这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我后面会说到,现在先说说这个生物的死亡,它的头骨额头上为甚么会有一个洞,它是不是因为这个洞而丧生的呢?”陈浊星指着头骨额头上那个孔,“于是我仔细观察了这个洞,然后就象某位诗人曾经说过的,‘震惊之后接着还是震惊’!”
“一开始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头骨额头上的那个洞只是经历一次普通的受伤后留下的伤痕,可我马上就知道我错了,因为这个洞的边缘很圆滑,如果这是一个伤口,那么它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它的圆滑程度说明这个伤口已经愈合了,可这决无可能,无论是谁在头上有着这么一个洞,只要稍微受到震荡,他的脑组织肯定会外溢而导致死亡!那么如何才能解释这个奇怪的洞呢?难道是在它死后有人在它的额头上故意镂钻而成的?可是这也绝无可能,因为这颗头骨初看上去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