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探的十分曲折。
等赵武和柳二柱被带走后,芙蕖更是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酒楼的前堂,仔细问询了一番,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够相互间举出在那个时间段未曾下毒的证据。酒楼生意兴隆,厨房更是忙碌紧张,更没有人在那个小间断注意到了是否有嫌疑人进了厨房来。
可是好好的菜,就在出锅后到的上桌的短短时间,就被人下了毒,若是外人,才进了后院就怕是被人发现了,几乎是可以断定的,此事定然是有内贼的,且是对厨房之事极为熟悉。
可是潜意识里,她并不想怀疑这些在[客留居]做事了大半年的人,说到底,共事了那么久,还是有感情的。
可若不是这些人,那会是谁?
今日这一出,官差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难不成还是有人派遣了神出鬼没的高手,就为了陷害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
芙蕖在那[荣德堂]的老大夫用银针验毒的时候就留意过,银针在头一次插入了菜中的时候,并未曾变色,而后却是变色了,也就说这毒下的并不均匀,且只集中在了一侧。由此可见,这下毒的定然是个新手,或许是在匆忙间的下的毒。
若是大厨下的毒,则应当是均匀布在了整盘菜中且不易发觉。这样一来,这下毒之人所在的范围就又缩小在了在厨房中帮厨的小工,上菜的柳二柱的身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与郑公子一同前来的几位书生由于某种原因下的手,只是这种可能怕是微乎几微的。
正当芙蕖仔细思量的时候,阿莲匆匆忙忙地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边还大声嚷嚷着,“芙蕖姐,出事了。”
“怎么回事?”芙蕖站了起来,皱了皱眉,跟着阿莲往外走,一边仔细地问道。
“我拿着厨房案板边剩下的菜叶子去喂鸡。”阿莲面上掩饰不住的慌张,“可是很快,鸡,那些鸡,全都死了。”
[客留居]生意兴隆,虽然每日清晨都有人专门负责采购新鲜的禽肉蔬菜,可是为了以防客流猛增,菜色准备的不够充分。酒楼里的后院中,也划出了一小块的地方饲养了一些小家禽。
今日酒楼出了中毒的事,剩下的酒菜很多,自然是不会叫人再入口了。出事的雅间已经被封了,有毒的菜也已经作为证物被带走,厨房被那群官差仔细检查过后,再加上都是新鲜的食材,顾念着这一个大酒楼,并为禁止人进入。酒楼更是早早地关了门,阿莲无事可做,就从厨房里捡了些菜叶子,去喂鸡。可没有想到,这一喂,竟然就喂出了这样的事情。
芙蕖跟着阿莲前去查看,见果然如此,心思顿时也就是沉了下来。
周边渐渐的已经聚拢起了一群人,因着厨房被封,一群无事可做的小二,跑堂,厨娘几个都听闻了风声,走了过来。只是瞧起来,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芙蕖对一面吩咐小二去请大夫,一面又是叫人拿了银针过来,放入水槽中,不消是片刻,果然就变了色。
“芙蕖姐——”阿莲抬眼看向了芙蕖,又气又急,又有些后悔。这菜叶子可都是她投进去了,好好的鸡都成了这个模样,心底里可是止不住的心疼。
再退一万步说,若是叫人误会是她下的毒,她可就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芙蕖小心地捏着银针,放在了一块干净的白布上,包好,转头看向了阿莲,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温和,“这些菜叶子是哪里来的。”
干净的银针已经在水中试过,水槽中的水是没问题的,问题只怕就出在了这菜上。没有人出事,芙蕖的心中先是庆幸,而后就是淡淡的安心。正愁着无处着手,眼前正巧就送上了线索来。
阿莲稍稍一愣,才是迅速地回到,“就在厨房的案板上。”
“带我去看看。”芙蕖看了看四周,一边也叫人务必小心处理这些中毒的鸡,若是让贪小便宜的人捡去吃了,可就不好了。
芙蕖进了厨房,在芙蕖所说的案板面前站立。却是微微凝了凝眉。
这台最靠外的案板,并不是有专人负责的。而是作为各位大厨的佳肴在被小二送上了桌之前的停驻之所。所有的佳肴都会在此处稍做停留,部分则会再进行简单的修饰,才会被送上了酒楼前头。
芙蕖挑了一些案板边的蔬菜,浸入了水中,将银针插入,却是未曾变了颜色。也就是说,这些蔬菜本身是无毒的。
事情又好像陷入了僵局。
能够接触到了此案台的人很多,若是谁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下了药粉,也是有可能的。
电光火石之间,芙蕖不经意地注意到了案板上的一层细细的粉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是叫人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小心翼翼地刮了一些下来,放在了碗中,加了水,又放了根银针进去。
果然是变了色。
这毒找着了。
应当是有人在下毒之际,太过于匆忙,所以导致了少量的毒粉,落在了案板以及一侧的蔬菜上,这也就是能够解释这鸡为什么会中毒的原因。恰巧,这一点也与她先前所知道,毒在菜中分布不均匀,郑公子身中剧毒,却是未死的原因了。
果然是好算计,这粉末和面粉的颜色相近,就是有人看见了,只怕也不会有人多想。
芙蕖浅浅地松了一口气,酒楼里却是有些人心惶惶。
众人都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下得毒,一想到了身边或许就隐藏着这样一个歹毒之人,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