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夫人本来是在看热闹,没想到自己笑得有些太开心,被柳大夫人逮着机会说了一番,心中自然不忿,气鼓鼓儿道:“大嫂,你说的都只是假设而已,你可是实实在在的管着中馈这么些年,还不知道你究竟贪墨了多少?母亲让你拿账簿子出来,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嫂,你说是不是?”
由于激动与愤恨,柳二夫人头上戴着的满池娇分心都有些偏了,她愤愤的点着头:“可不是这个理儿?我也觉得母亲该查上一查了。”
柳老夫人神清气爽的看着三个媳妇狗咬狗,也不制止,随她们三人互相揭短,等到三人对骂得声嘶力竭的时候,这才笑眯眯的说:“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看起来你们都还赚了不少的银子嘛。这账我也不用查了,心里有了个数儿,这样罢,从公中划五万两给媚丫头备嫁,大伯娘另外出一万,二伯娘与三伯娘……”柳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看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一眼,看得她们都紧张了起来,两人的眉毛耷拉成一个倒八字,心里暗叫晦气,没想到自己也没有逃过去,还要巴巴儿的给四房送银子:“你们两人才打理公中事务,赚得也不多,也该给你们留点肉渣肉末,你们这才有劲儿给我办事呢,这样罢,你们俩每人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老大媳妇,你说我这安排合理不合理?”
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这颗要跳出来的心总算安回了肚子里头,看向柳老夫人的神情简直是柔情似水——今年好不容易才攒下几千两银子,还在担心被柳老夫人全部搜刮了去还会要倒贴,没想到竟然还给她们留了几千,这实在是让她们感激涕零,只觉得这婆婆真是体贴。
“我不赞成,有两点不对,公中备嫁,素来都是三万两银子,为何要划出五万两给十侄女备嫁?另外凭什么要我给九侄女一万两备嫁,两位弟妹就只要出一千五百两?”柳大夫人恨恨的看着柳老夫人道:“莫非母亲看我人老实,好欺负不成?”
“媚丫头要嫁的是英亲王府,嫁妆自然不能少,否则会失了柳府的面子,上回欣丫头出嫁,还只是个皇子侧妃,我都划了五万两,也不见你说话?这次媚丫头可是世子妃,堂堂正正的正妻,五万两我还嫌少了呢,只是怕你们心中觉得不平,这才只划了五万。”柳老夫人望了几个媳妇一眼,脸上没了笑容:“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抢着点头:“可不是这样?嫁妆若是少了,就怕旁人会说咱们柳太傅府太不像话,银子都舍不得划拉出来。英亲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只怕这五万两的嫁妆抬进去很快就没得影儿了,实在不显眼。”
“还是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聪明。”柳老夫人这才笑了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侄女出阁,伯娘们也只需给添妆礼,却未曾听说过要替她备嫁的,备嫁,难道不是四弟妹的事情?”柳大夫人捂着胸口直喘气,这添妆礼,少不得又要花到上千银子,还要出随喜的礼金,算起来怕要到四五千两上头去,现在还要她出一万两,婆婆这不是举起刀子在自己身上割肉?柳大夫人越想越肉痛,鼓起了眼睛瞪着柳老夫人,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柳老夫人也不生气,只是望着柳大夫人笑眯眯的说:“你不同意我这个法子也行,好,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也一并出一万两便是了,只是以后你就不用偏厅理事了,这柳府的事儿就交给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打理便是。你原来独掌柳府内务十多年,现儿轮着由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来管二十多年。这样方才公允。”
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互相望了一眼,简直欢喜得要跳了起来,柳老夫人这建议实在太好了,要是能把大嫂从掌事夫人的位置上踹下去,她再补上八千五百两银子又何妨,别说让自己管二十年,便是管十年,总怕十万两银子也捞回来了,还用心疼这一万两银子?
柳大夫人看着身边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那喜不自胜的模样,方才忽然醒悟古来,掂量了轻重,这才忍气吞声的说:“母亲,儿媳方才却是没有想得清,经过母亲这一提醒,便知自己原是想岔了。儿媳愿出一万两银子为明媚侄女备嫁。”
柳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素来知道你是个通透的,不消我多说,你便知道轻重,这样便很好,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也不用闹着脸上过不去,失了柳府的体面。”一转脸,却是换了副真诚的笑容对明媚道:“媚丫头,公中多给了你两万银子备嫁,你三位伯娘也客气得很,一个自愿添了一万两,另外两个个自愿添了一千五百两,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呢。”
明媚站起来笑着垂手行了个礼道:“明媚谢过祖母疼爱,也谢过三位伯娘打赏。”
柳二夫人真心实意的笑着道:“十侄女快别这样,伯娘出点银子给你备嫁也是应当的。”花一千五百两又算得了什么?能够稳稳当当的坐在偏厅理事,稍稍过下手,哪里没有白花花的银子?
柳三夫人却是笑得欢快:“明媚侄女何必这样客气?给侄女儿备嫁,也是做伯娘的本分嘛。”她心里欢快的想着,自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