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回:“这簪确然漂亮!”
夏侯临绕至她身后:“皇后既喜欢,便戴上吧,想来皇后戴来,应甚为好看!”说着,从她手中接过那簪,便要替她戴上。
扶桑却躲了:“多谢皇上好意!不过这般要与别人分享的东西,我素来是不愿要的!”
夏侯临不解:“皇后此言何意?”
扶桑道:“皇上说了,这红珊瑚由靖宣一城进贡而来,想来分量当还不小,皇上既命人将它全做成首饰,定也不止这一件,这簪确是与我了,旁的东西,皇上当会赠与其他姐妹吧?”
夏侯临来了兴致:“皇后既连一物都不愿与人分享,又怎甘进这深宫,与他人共侍一夫?”话中亦隐隐藏着股悦然。
扶桑却忽想起从前来,印象中,这番话她似与夏侯临说过,那时他已进京,靖宣除皇城外,其余各城皆已落在他手中,他说等他坐上皇位定娶她为后,她说他若还娶他人,她定不愿嫁。
他问她为何。
她说:“这要与旁人分享的东西,我可不愿要!”
那时他未回答,只将她揽在怀里叹人生来不能由己,如今想来,他那一言,大抵是说,他既要为帝,便注定要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给不了独娶她一人的承诺。
今日再问,约摸是像白日一般,想探探她是否真是辛扶桑。
“皇上说笑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如何能与这些物什做比?”
“可依朕看来,对物尚且如此,对人当更苛刻一些!”
扶桑挑唇:“皇上所言确然有理,但我以为,介意的前提当是欢喜,当是爱,然我与皇上在大婚之时尚未见过,对对方的了解比路人尚且不如,没有情,又怎会生得出介意?”
夏侯临亦含笑:“皇后说的是!”面色虽好,可之前那抹悦然已被敛去。
因着珊瑚簪一事,晚膳用得比午膳还要寂然,两人对面相坐,尽皆无言,席间唯一的声响是杯碟碰撞之声,再不就是阿毛受不住了,扭着身子叫那么一两声。
到天黑透,两人方用完。
雀儿命人将饭食撤了,出门时遇着从外而来的姚安公公。姚安捧着长盒进屋,到夏侯临面前,方道:“皇上,东西取来了!”
夏侯临命他将那盒子端到扶桑面前,与扶桑道:“依皇后所言,这红珊瑚所制所有饰品,朕皆赠与皇后,不与他人!”
姚安应声将盒打开。
扶桑抬眸望去。
里头有序摆着数十件饰品,有金钗,步摇,珠串手链,甚或耳坠,可谓琳琅满目,个个皆精,正中置着一个吊坠,水滴形珊瑚珠嵌于其中,映着烛光如血一般流淌。
扶桑伸手将它拿起,方道:“这东西我若要了,各宫姐妹怕是得说我气短,私下恐怕不会服我管教了!”
夏侯临却不觉有甚:“皇后不必担心,这一套首饰本就是要赠与皇后的,再者,这珊瑚这般鲜红,她们也戴不得!”
扶桑想来也是,世人以红为尊,这般大红的颜色,在宫里确只皇后一人用得。遂将那坠扔进盒中,与雀儿道:“那便将它收起来吧,这是皇上送我的第一样东西,可得好好收着,别碰坏了!”
雀儿应声,从姚安手里接过长盒,小心翼翼地将其端进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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