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女节不敢搭乘电梯,她是爬楼梯上楼的,当时她在楼下便跟王维特一行人分开了,来到五楼后便自己参观起店来。
这里的天花板上装设着一道道粉红色的灯条,红得便像女子涂了口红的嘴唇,黏糊糊的,散发着妖艳与诱惑的气息。
佟女节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不由再次打着灯笼,灯笼快要没电了,其亮度就相当于一只普通的蜡烛灯笼,于是她便把灯笼抱在胸前,钢簪不离右手,那簪子的材质是白钢,簪尖打磨的闪闪发亮,非常尖锐,要是抓着簪子从半米高松手,簪子能直直扎入铁桦砧板。
她一个人走在甬道中,头上的转球灯把她的脑袋转的头晕目眩,她有种错觉——这里应该是在某个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中,一间打着五彩斑斓霓虹广告灯的高档ktv。
这里的包厢很多,宛如电影院的影厅,一间挨着一间,门上装有彩灯,印着房间编号。
佟女节走的越来越越急,这些诡异的彩灯仿佛在绕着自己转圈!
那些灯,像一双双狼的眼眸。
他们的眼睛闪闪发亮,正嘻皮笑脸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佟女节拼命地抓紧身上的衣服,瑟瑟发抖。
要跑了,得快!
她跑过一间又一间包厢,粉红色的彩灯依然紧紧追逐她。
佟女节脸色苍白,她身体哆嗦得就像穿少了衣服,着了凉。
忽然,她听见了王维特的声音,就隔了个拐角,像是说什么打扫哪里哪里,打扫完卫生后还要写一篇作文什么的。
王维特也听到了脚步声,走过来问佟女节怎么了,要不要和她去看校医。
佟女节扶着墙壁,仿佛连站稳身体都很勉强,她说:"不用!!你听见了么……要是你耳聋,你把耳朵凑过来,我便慢慢与你说,不!用!要是你还听不见,我便用簪子在你手上开个洞,再划上‘不用’这俩字,现在,你听见了么?"
佟女节的语气颤巍巍的,就像受了惊吓小女孩。
王维特让其余的女生先离开,去打扫卫生,自己也后退几步,给佟女节腾出空间。
佟女节一脚踹开一间包厢的木门,转身便冲了进去。
然而,她忘了开灯,里面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佟女节吓得胡乱地挥动手中的簪子,并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尤其瘆人,就像是狂犬病发般。
王维特赶紧打开了灯管!
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
这里真大,占地面积是两间教室的总和,电视音响一应俱全,在大理石小舞台上还摆着一架深红色的三角钢琴,顶盖能当镜子,反射着天花板上的金色灯光。
房间里还装有墙镜,像舞厅般,看上去又扩大了数倍!
佟女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并发了会懵,身体软绵绵的,她现在真想躺在沙发上一觉睡到天亮。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发垂腰,并盖住了自己半张脸,身上的衣裙凌乱得宛如刚从地上打了几个滚,领歪了,袖脏了,就连裙角也被自己踩在地上,要是再走一步恐怕就得摔了。
佟女节赶紧捂住脸!
王维特还在一旁,她想也不想,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中的簪子掷了出去。
这簪子真是件实用性武器,近战能当古巴藤自卫,远战能当飞镖投掷,于是这只飞镖‘嗖’的飞出去,扎进了木门,没入半截手指,声音大的像往门上狠狠地踹了脚,王维特吓得一动不敢动,他刚才还以为是一只蚊子划过自己的眼睫毛!
王维特慢腾腾地抬脚往外挪,扶着门框的姿势就像举手投降般,仿佛佟女节用枪口抵在他后脑勺上,只要自己一个轻举妄动,佟女节便要擦枪走火!
终于,他逃离了险境,佟女节猛地把门关上。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
扎在门板上的簪子依然纹丝不动,王维特想把它拔下来,他咬牙切齿地用了劲,一直把手嗑疼了也没能成功,这东西就跟一枚钉进门板的长钉一样,都长根了,恐怕得用上铁钳才能拔出来。
王维特等了好一会,敲了门也没人应,他便去四周逛了逛,想找铁钳,等到他拿着铁钳回来后,却发现门还是没开,他忽然有些担忧——这怪胎会不会幽闭症发作而导致晕厥了?
他只好用钥匙开了门。
他一打开门,对流风便呼呼地往他身上刮,原来房间里的窗户全被佟女节打开,看来佟女节还是嫌这里不够宽敞!
佟女节正背对着王维特,正襟危坐,端着茶壶,咕噜噜地往茶杯中倒水。
她的齐地裙像刚洗完,又熨烫了——看起来很鲜艳,桌面上那棵绿萝,淡绿色的叶子能跟她的袖子混为一体,佟女节的裙角是一道直线,像拉起的帷幕,露出她那双纯白色的青花绑带鞋。
王维特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会,很快又被她头发上的钢簪吓得一哆嗦!
她身上带着不只一根簪!
王维特说:“你很喜欢泡茶对吧……也给我泡一杯尝尝。”
于是,佟女节取来茶杯,用开水温了后,再举起茶壶,浇下一股水柱,水柱如小吸管般细,浇在杯中,如同杯壁冒了泉,均速填满了茶杯。
王维特说了声谢谢——他刚刚背着学生走了一段路,嗓子都快干涸了,此时他能喝光一整瓶的矿泉水,不过,这茶汤恐怕自己是喝不了了。
果然,佟女节端起杯子,像要递给他,就在王维特伸出两手去接时,佟女节竟将茶汤全部倒进了水槽里,再把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