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合理.若系金帛之订,弟不敢索取,但此剑系祖父所遗,请仍赐回为幸。”贾琏听了,便不自在,还说:“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为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还要斟酌。”湘莲笑道:“虽如此说,弟愿领责领罚,然此事断不敢从命。”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身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那尤三姐在房明明听见.好容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反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滢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今若容他出去和贾琏说退亲,料那贾琏必无法可处,自己岂不无趣.一听贾琏要同他出去,连忙摘下剑来,将一股雌锋隐在肘内,出来便说:“你们不必出去再议,还你的定礼。”一面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可怜”柔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那边去了.当下唬得众人急救不迭.尤老一面嚎哭,一面又骂湘莲.贾琏忙揪住湘莲,命人捆了送官.尤二姐忙止泪反劝贾琏:“你太多事,人家并没威逼他死,是他自寻短见.你便送他到官,又有何益,反觉生事出丑.不如放他去罢,岂不省事。”贾琏此时也没了主意,便放了手命湘莲快去.湘莲反不动身,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湘莲反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见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方告辞而去.
出门无所之,昏昏默默,自想方才之事.原来尤三姐这样标致,又这等刚烈,自悔不及.正走之间,只见薛蟠的小厮寻他家去,那湘莲只管出神.那小厮带他到新房之中,十分齐整.忽听环ぐ叮当,尤三姐从外而入,一手捧着鸳鸯剑,一手捧着一卷册子,向柳湘莲泣道:“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冷面,妾以死报此痴情.妾今奉警幻之命,前往太虚幻境修注案中所有一干情鬼.妾不忍一别,故来一会,从此再不能相见矣.”说着便走.湘莲不舍,忙欲上来拉住问时,那尤三姐便说:“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前生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涉。”说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湘莲警觉,似梦非梦,睁眼看时,那里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旁边坐着一个跏腿道士捕虱.湘莲便起身稽相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道士笑道:“连我也不知道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暂来歇足而已。”柳湘莲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道士,不知往那里去了.后回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