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舵主您要体谅,舵主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好歹他是个大男人呢!魏舵主一个女子都比他干事牢靠,你哪来的脸帮着他说话!”
“……”
下人答不上来了。
晓芳儿撇了撇嘴:“罢了罢了,再巡一圈我就回去睡觉!”
话音落下,她双膝一屈,踮脚落在了地上。
此时,与她相隔两条巷子的高墙下,徐飒正在急速前行,不仅背上背着包袱,脸上还严严实实的遮着一张面具。
手臂上的伤口反反复复,她不想再动,就选择了依着记忆里的路线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一个难民聚堆睡觉的地方,打开包袱好的馒头。
“娘,我饿……”在她的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有如蚊子哼哼,“我闻到了馒头的味道,我饿……”
“囡囡乖,等天亮了娘就给你讨馒头吃,囡囡先睡好不好?”一旁女子柔声的劝。
徐飒听得眼眶发酸,身子藏在转角墙后,伸手朝着那对母女抛出了个油纸包。
“哎呀!”小女孩被打到大腿,叫了一声,接着眼睛却直了,身子连忙往前爬着拿起尚且带着热乎劲儿的油纸包打开。
“馒头?”
女子还在惊愣的时候,小女孩已经狼吞虎咽的捧着馒头吃了起来。月光下依稀可见还有一个纸包朝着她们飞过来,女子赶紧过去抓住,打开纸包之后更加惊愕的四处观望。
而后她吞了吞口水,对着小女孩道:“囡囡,慢点吃,娘这还有。”
阴影里,徐飒叹了口气,接着把更多纸包一个个丢出去,砸醒了人她也顾不上,直到把整个包袱里的馒头都丢出去,数量绝对要比在场人数多上一半。
她事先打听过,十二巷里共有两个巷口住着人,一边都是老弱妇孺之类,一边则是壮年男性居多。
她能力有限,顾不上所有人,如今能做的,只有先照顾一下弱者。
丢完馒头,徐飒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在其他巷子悄悄的来回寻绕,在终于听见有人古怪的嘀咕着“谁丢的馒头”时,把一个油纸团成的纸团丢了过去。
“哎呀!”被砸的人一声惊叫,接着声音更响了,“谁!?”
徐飒从阴暗中走出去,在小姑娘面前摘下了面具。
“是你!?”晓芳儿退后一步,将徐飒打量了一遭,“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
不等徐飒回答,她又惊的瞪大了眼,张嘴就要吹口哨。
徐飒一惊,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别再把狼唤来了!”
晓芳儿眉头一皱,伸手就扯徐飒的手,开口又要扯开嗓子:“龙——”
徐飒眼疾手快,掏出最后一个馒头,一巴掌怼在了晓芳儿嘴里。
“住嘴!”她敛眉,厉声道,“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晓芳儿愤愤的拿下馒头:“你差点把我牙按掉了!”
徐飒扶额。
晓芳儿却看了一眼手里的馒头,打消了叫人的念头:“过来送馒头的是你?”
徐飒抿了抿唇,垂头在袖袋里摸索起来。晓芳儿见状赶紧连退两步,徐飒掏出来的却是一张银票。
“你……”认出竟是一张千两银子的票据,晓芳儿震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的。”徐飒平静的把银票往她面前递,“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看得出,你是在守护这的百姓们。所以我希望你能用这个,替这的百姓做点什么。”
晓芳儿将信将疑:“你想为这的百姓做事,为什么不自己做,还要让我来?”
徐飒并不避讳的答:“你知道的,我是龙行山庄的庄主夫人,也是辽人。”
“我当然知道这些,”晓芳儿的表情更古怪了,“所以你不会是安了什么坏心吧?龙行山庄的人怎么可能来管这里的难民死活?”
说罢,她把银票朝着徐飒丢了回去:“拿去拿去,我不要,万一是陷阱呢,我才不上当!”
徐飒啼笑皆非。
“这是贯通的普通银票,哪里都能兑换,做不了假的。”
重新把银票塞回面前的小姑娘手里,她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找到你——是因为我猜出了,你可能是东楚旧部的人。”
“啊!?”
如同被踩着猫尾巴,晓芳儿跳了起来:“我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徐飒并不在意这个,只道:“不管你是谁,我都只是想借你的手来帮一帮巷子里的那些人而已。并且只要你不把我供出去,半月之后,我就还会来送一次银票,还是一千两。”
晓芳儿警惕的盯着徐飒:“你为什么这么做?”
徐飒抿唇。
“可能是因为,我在流离失所、饥不择食的时候,曾梦想过能有人给我个热馒头,让我穿上一件暖和一点的衣裳,后来那个梦想实现了。”
“然后,现在,我来还愿了。”
顿了顿,她道:“我虽然来得晚,却也打听过十二巷的状况。世间万象不是非黑即白非错即对,龙行山庄不来帮助这里的难民,也不一定是他们铁石心肠巴结朝廷。”
“虽然我这个辽人来说这些话是有些古怪,但我身为大庄主的妻子,并不希望他被人误会抹黑,希望你能理解。”
“芳儿姑娘,这里的人就拜托你了,瞒下这些事……也拜托你了。”
徐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