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麻烦您。”周新红站起身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你也留个你的地址。下次不要再失踪了。”王老师道,“我打听了那么多人就没打听到你家在哪儿,要是知道,我早就去了。亏我还托了省队的关系,又多给你留了几天的时间,却还是没见到你的人。”
“对不起王老师。”周新红诺诺地道。
“对不起我没什么,你对得起自己吗?”王老师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的闯劲儿,我也认了。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看到你在这儿我胸口疼。那个政府的工作,我再帮你想办法。”
周新红点点头,就往外走,迎面就碰上隔壁班的班主任过来。
那人也认得她,“周新春的妹妹吧?你怎么过来了?你再在咱们学校的创的百米短跑和800米跑的业绩,我看是没有人能够超越你了。”
“李老师好。”周新红忙打招呼。
那李老师说着就提着水果走到里面了,笑着对王老师道,“以后就是王校长了,王校长可要罩着我们这点老同事才行呀。”
“那不过是上面的赏识罢了,也亏了大家选我。”
“现在是比以前民主了,不过王老师为咱们学校培养了这么多优秀的学子,无论是上边还是群众,眼睛都是雪亮的。”李老师说着将水果放在桌上,“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庆祝,你又不喝酒不抽烟,这点水果吃着玩吧。”
李老师说这话,看周新红还傻站着,笑道,“你们班主任了不得了,要去县里的一中当校长呢。”
周新红傻呵呵地笑了笑。
李老师就不在理她了。
王老师更是看了她心烦,她自己站了一会儿觉得没趣,说了声,“那王老师我就先走了。”就走了出来。
这一骑上车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一边儿觉得早听周新春的话就没事了,另一边儿又觉得自己命苦。
不过又一想她哥哥,又觉得好像村里就是这样的命数,怨不得别人。
可若做什么能消解这苦难,偏她又不知道做什么。
晚上回家也没敢跟家里说,周老爹嫌弃她在屋里躲清闲,又给她指派了好多活计,连声嫌她不如周新春勤快。
周新红一个人在偏房里一边儿剥豆子,一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只不过她这眼泪是掉给自儿个的。
没人理会的。
到了晚间的时候,她才将藏着朱晨的那封情书拿了出来,读了一遍又一遍,一遍甜来一遍苦,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再配不上他的。
朱晨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得怏怏的去上学了。
但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三番两次周新红不仅不回他,但倒是躲着他,他也没趣儿。
纺织厂的食堂照样是吵吵闹闹,连着好几日不见关莺,周新春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吃了一半就看见有人看自己,竟是徐明宇与白杰在她斜对面。
见她看来,徐明宇对着她一笑。
徐明宇和白杰说了两句,两个人就坐在了周新春的对面,两个白衬衣大个子的帅哥倒是让周新春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个人?”白杰问。
“关莺不在。”周新春说。
白杰眼珠子转了转,呵呵了两声就不接话了。
徐明宇看了她拘谨,急忙巴拉了两口吃完了,说道,“你的书我看完,今天晚上下工的时候记得找我拿。”
“啊?”周新春应了一声。
徐明宇收拾了餐具,“你们慢慢吃。”
白杰一口饭卡在了嗓子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新春见状掩住了嘴儿直笑。
白杰吃下去,便开始揭徐明宇的短儿,“明宇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神经兮兮的,前几天还捡的叶子让我帮忙给他挑哪个好看。”
周新春有些好奇,“他捡那树叶子做什么?”
“谁知道?”白杰一边吃一边说,“说不定看上谁了,来个树叶传情,文人思想搞不懂。”
周新春听他说的有趣儿,又笑了起来。
徐明宇洗了碗筷见白杰和周新春有说有笑的,微微站了一会儿,有些不舒坦,便上去将白杰给揪走了。
晚上周新春也没看见徐明宇,反倒是徐明宇让人给她捎了一个袋子过来,里面就装的她那本历史书。
周新春将书拿出来,翻看了一遍,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正要放起来,就有一人从身后给夺了过去。
“让我看看是什么。”
那人举着将书哗啦啦啦的一阵翻,忽得掉出一片叶子来。
那叶子飘飘地落在地上。
周新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白杰的话,脸上滚烫滚烫的。刚要伸手去捡,却被关莺得了个先儿。
“我先看看。”关莺说道,她个子又高,周新春够不到,只听她念道,“我-爱-你!”
周新春的脸腾得烧红了起来,“你瞎说什么?”
“我哪里瞎说了,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呢。”关莺将那片叶子在周新春面前晃了晃,笑道,“你告诉我你把书借给谁了?是不是徐明宇?“
“怎么会是他。”周新春不好意思地道,徐明宇那可是厂子里的明星人物,自己真要和他好了,还不被这些女人给生吞活剥了呀。
关莺轻哼了一声,将那片叶子还给了她。
“不说就不说。”
周新春也不理她,“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是当然。”关莺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似的,“反正是不能说给你听,我